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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好
    宋毅病体痊愈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吩咐福禄准备好他的官服官帽, 备上马车, 上朝。
    大红色的绣麒麟补子绯色官服穿在他身上已不似往日般的合身, 略显空荡。他大步朝外走去的时候, 门外凛冽的寒风迎面扫来, 刮的他官服猎猎作响, 隐约勾勒出他的身躯高大却瘦削。
    一场病让他黑瘦了许多, 本来健硕的身体也在这卧榻近半月的光景中急剧消瘦下来。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纵然如今身体大好,可若是想养回病前的精神气,少说也得再养上个把月。
    可他却片刻都不愿再等。
    他的仇,等不得来日再报。
    众臣工瑟瑟缩缩的分立大殿两侧。上头那人端坐在太师椅上,虽官服空荡了些, 可威势却不减分毫。尤其是他那张病后黑瘦下来的脸, 面部线条瞧着愈发凌厉,堪比外头的刺骨寒风,简直令人望而生畏。
    那人高高在上的睥睨着, 当他那不近人情的目光从他们头顶冷冷扫过时,众臣工无不头皮发麻, 顷刻间只觉得胸闷气短,仿佛遭遇泰山压顶, 沉重的令他们透不过气来。
    他们心里都隐约猜得到, 今个早朝, 怕是不能善了。只怕那宋国舅少不得要找个由头,杀鸡儆猴一番。
    不免再想到今早上朝时,那宋国舅大步流星的上了殿,与圣上近乎是前后脚的距离,这可真是前所未有。之后竟也不对圣上颔首示意,竟兀自转身面对朝臣撩袍入座,又与圣上近乎是不分前后!
    宋国舅这番来势汹汹的模样,别说他们这些朝臣们惶惶不安,只怕那圣上也是心惊半分。
    众臣工各个心里门清,宋国舅这是要秋后算账了。没瞧见这早朝尚未开始,殿内气氛就已经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果不其然。
    宋国舅开始让人出列了!
    最开始被叫到的是一三品的文官,众臣工一听叫到的是他,有人顿时暗了口气,也有人刹那紧张的手脚皆颤。
    这个最先被叫到出列的,正是前头在护国公府后罩楼外,最先冒出头质问的那人。
    却见那宋国舅将人叫出列后,沉着脸展开一本奏折,先厉声问他治罪与否,却不等那人惶惶开口请罪,下一刻就声色俱厉的开始细数他为官这些年里,所犯下的大小罪过。
    渎职、贪污、侵蚀、专擅、忌刻……
    林林总总算下来,不下三十多条罪证!
    宋国舅就这般展开着奏折开始念,念他一宗罪,便降他一职,再念一宗,又降一职。就这般,将那官员的官职一降再降,念到最后降无可降了,却犹似不解恨般,又将那官员当朝痛斥,喝骂,出口毫不留情,直将那官员骂的痛哭流涕方肯罢休。
    接着被点到名字出列的官员,无不如丧考妣。
    整个早朝下来,被宋国舅念到名字的官员,或罚俸禄,或降职,或罢官,统共算下来,被发作的官员竟有十数人之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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