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妍珠今日便跟着李氏来了,只是以往她身边都围着一些小姐妹,尤其是表姐李苑芸。但如今出了那天的事情,李苑芸这段时间都被关在家里出不来,就算能出来,她也是绝不肯出来受人嘲笑的。
别说她了,就连白妍珠今日来了,都被往日有些不痛快的贵女们专门提起这事来笑话他,不由都恨不得没来这一趟。
她找了个借口出来了,正好就瞧见了被人拥趸着进来的白云潜,眼睛瞬间就红了。
就是他害的。
就是他害得表姐声名尽毁,就是他害得她今日糟人嘲讽……
白妍珠恨得不行,心中想着:“早知今日,就不听母亲的了,搞什么捧杀,直接弄死了多好。父亲就算是再生气,难不成还能为了一个已经死了的,再杀了自己的亲骨肉么。”
若是早动手了,哪轮得到他白云潜今日这般嚣张。
身后传来脚步声,一个同她最不对付的人走了过来。白妍珠一见人就轻嗤了一声‘阴魂不散’,然后准备抬腿离开。然而来人也不是个好性子,就听罗姣霏张口就是:“怎么,这是准备上去跟你的好哥哥搭个话?”
闻言白妍珠脸色都变了。
现如今满京城谁还不知道他们跟白云潜闹翻了,这个罗姣霏这么说,分明是在嘲讽她。
她们离得算远,闹出的动静也不大,所以白云潜压根不知道便宜妹妹又被人气着了,一路跟着去了后面男妻们所在的地方。
京中娶男妻的不多,毕竟哪怕是有好男色的,也还是喜欢女孩子的比较多。更尤其还有些不要脸的,娶个妻子在家生嫡子充面子用,然后再随心纳几房男妾美滋滋的……不过妾室是来不了这种场合的,今日来的,大多都是男妻。
照旧,只要宫里没人出来,在这里面,白云潜的身份就是最贵重的,轻易也不会有人来惹他,不过目光往这边扫的却是不少。
这也不难理解,毕竟他这个男妃的事儿,外面现在时不时的都要议论,你当这些男妻们都是啥对八卦没兴趣的么?
这一落坐,便有人看了过来,笑着招呼,“王妃今日气色看着不错。”
“吃好睡好心情好,气色当然好。”不待白云潜开口,那边就有人接过了话题,笑着道,“再说咱们又不是那些整天花枝招展的女人,比什么气色。”
“说得也是,毕竟不是女子。”说话的人似乎觉得没劲,放下茶杯叹了口气。
白云潜坐在那里,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这些人地位不如他,倒是不敢如此光明正大,却也是不着痕迹的往这边看。
这位静王妃,似乎跟众人想像中的不太一样。
第一次来参加这种男妻间的聚会,没有半点儿不适应,更不觉得嫁人了有多丢脸,瞧着还挺自在。
白云潜也不管他们在想什么,反正他地位高,这些人难道还能把他怎么着。今天跟他来的是轻墨,当然,现在自然不需要他出面给白云潜介绍人。
因为在场的人八成白云潜也认识,就是有两成不认识的,那也没什么,反正他地位高。
最让他注意的是两个人,一个是坐在角落里的小可怜,一个是坐在另一边的温润公子。一来这两人是这中间最年轻长得最好的,二来当然是他们与众不同。小可怜自然不必多说,窝在那里跟个隐形人似的,莫名让人怜爱。温润公子对谁都客客气气的,但白云潜看得出来,这人眼神有些凉。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在一众目的不同的牛鬼蛇神之中,这二人算是最没它意的,也一直没怎么说话。
白云潜收回目光,看向其他人,想知道今天这一宴摆在这里,他来了,那些人到底想干什么。
看看他过得怎么样么?还是打探一下裴静深是怎么对待他的。
但好半天了,这些人聊的都是些什么。
白云潜心想人们常说女子好说人长短,其实这话大大的不对,那无非是她们被关在家里无事可做。看看这群男妻们,也都是自幼读四书学五经长大的,如今不也没什么志向抱负,在这里你来我往的说这些话么。
终于,有人眼神一动,抬头看向白云潜,“王妃怎么都不说话,可是不习惯?”
“是不大习惯。”白云潜心说来了,坐直了些笑着道:“毕竟是第一次,没经验。”
那人一愣,总觉得在这位静王妃眼里看到了兴味与跃跃欲试。他想着估计是看错了,回过神继续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聚在一起聊聊近来的事情罢了。对了,我们这边因为大家都能诗会画,所以时常作作画吟吟诗。”
白云潜:“哦。”
那人噎了一下,随即没听到般继续:“我观外头的花开的不错,今日咱们不防以花为题来作诗罢!”说完看向众人,“诸位觉得如何?”
“很是很是,那谁先来呢?”
一个坐在中间位的男妻急切道:“不如就王妃先来吧……”
他话还没说完,白云潜就笑了出声,敢情着是在这等着他呢。
在他身后,轻墨的脸色很不好看,“这人是户部一个侍郎的男妻,那侍郎是八年前考的进士,二甲,那一界的主考官是二皇子的人,这位侍郎很得这位恩师的欣赏。”
早先才刚从裴静深那里知道靖远侯暗中跟随的是二皇子,如今二皇子的人就明摆着朝他发难?白云潜正心说着这逻辑似乎不大对,就听轻墨补充,“此侍郎还跟户部尚书李大人是远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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