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长宴顿了一下。
眉头一挑,说道:“还以为是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你是不是课业太少了?闲出花来了?”
阿珺听罢,恼羞成怒:“你这人真讨厌,我告诉你这么重要的事情,你竟然还来讽刺我!”
“非也。什么叫讽刺啊,我可没有讽刺你,我是觉得你大概实在是太闲,又看了太多乱七八糟的话本,所以才走火入魔,容易胡思乱想。”明长宴摸了摸下巴,只觉得阿珺是在调皮,继续说着,“我看吧,我得给怀瑜说说,让他把你的话本全都给没收了。”
阿珺站起来:“你爱信不信,哼!”
说完,又双手抱臂,嘀嘀咕咕:“反正你要干什么我管不着。现在我让着你,不是因为我怕了你了,是担心你动了胎气,把我小侄子给搞没了。”
她说得有模有样,一板一眼,听得明长宴从桌上笑到了地上。
此人装模作样道:“好的好的,我知道了。不知道阿珺姑姑要几个小侄子,我数一数,给你多生几个!”
阿珺见他分明就不把自己的话当一回事,心中气煞自己也,重重地跺了跺脚,跑了。
明长宴乐不可支,气跑了小姑奶奶之后,柳况来了。
他一进门就说:“刚才看到妤宁从这里跑出去了,看她的模样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你对她怎么了?”
明长宴丝毫不在意,道:“怎么,你要来兴师问罪吗?”
柳况摸了摸下巴,道:“我只是好奇,你说了什么能把她气成那样。”
明长宴想起阿珺方才那一番天马行空的话,不由觉得好笑,于是原模原样地分享出来给柳况听。
“她不知道从哪里听说来,跟我讲怀瑜能让男人怀孕了。还真情实感的认为我能给她生两个侄子出来。我哄了她两句,她就气跑了。哈哈,你没看到她的表情,活像我真的把她两个侄子给搞没了似的!”
谁知,柳况却认真道:“是啊。”
明长宴隐约察觉到一丝不对,警惕道:“什么是啊?”
柳况替自己到了一碗茶,慢吞吞地喝了,说道:“你难道不知道,云青是真的有这个本事的?”
这下,明少侠脑子有些发懵。
“怎么你连这个都不知道,云青是什么人,难道他没告诉过你吗?这真是奇怪了……”柳况轻轻地瞥了他一眼,又撑了撑下巴,缓缓道来,“不过,你不知道也能理解,他会的本事那么多,没什么事的话,总不会跟教书似的大张旗鼓全都介绍给你。”
听起来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再看看柳况的神情,丝毫不像是在开玩笑。
难道真的是大家都知道,就他一个人不知道吗?
明长宴的手指蜷缩了一下,暗道:这不可能吧。
夜里,怀瑜从皇宫中回来。
往日,明长宴在书院里无事可做,便欺压怀瑜的小白鹿,或是做两件衣服,美名其曰等来年开春,可做寝衣。
今日他推门进去,明长宴一反常态,并未坐在桌前缝缝补补,反而高深莫测地擦着一把锋利的刀刃。
他是厌倦了杀伐的。
明长宴早年学武,确实痴迷。什么武功都要学,什么武功都要去琢磨。近十年的江湖风雨,折腾去了他一条命,九死一生,有一日坐在怀瑜身前,同他一起用膳时,他发觉,自己也没那么喜欢武功。
若是再给他一次机会,将苍生令放在他眼前,他也再不会意气用事,轻狂不已,去拔出这把妖刀。那时他年少,有一颗想出尽风头的心,惹天下英雄折腰钦羡。
现在想来,要天下英雄羡慕有什么好的?不如抱个美人回家,夜夜笙歌。
越想,明少侠觉得自己越是堕落。
怀瑜回来,他一见怀瑜的脸,那点儿愧疚的堕落也没了。眼招子一亮,什么天下苍生都抛之脑后,全数总结来归纳:关我屁事。
他想道,那些做出要江山不要美人这个决定的君王,多半是美人不够美。
像小国相这种,美到位了,江山就很不值得一提。
谁管那个!
明少侠将刀放在桌上,想通了。
怀瑜问道:“你擦刀做什么?”
明长宴沉着道:“总是有一个理由让我擦刀的。别的不问,我要问你一件事情。”
怀瑜道:“什么事情?”
明长宴沉吟片刻,开口:“这世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说也许有一种药,可以让男人怀孕?”
怀瑜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你问这个做什么?”
明长宴卡住了,他用手,扇了搧风,说道:“我好奇嘛。做人就是要有这样的钻研精神。你仔细推断一下,你看,这世上竟然有神仙草这等可以让人起死回生的药物!”
怀瑜点头赞同道:“嗯。还可以美容养颜。”
明长宴一拍手,“对啊!那如果世界上还有一种药,岂不是也可以逆天而行,让男子怀孕?”
怀瑜打量了明长宴一番,又看了看对方的肚子,脑子动了一下,想到了什么似的,怀瑜难得摸了摸下巴,一边思考着,道:“你为何要打听这个?”
明长宴摇头:“我不是打听,我是问有没有。”
他心中想道:我是想问问,你有没有!
今日,阿珺说的那一番话,他完全没有放在心上。甚至把这事儿当成了一个笑话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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