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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列沄会有报应的。”泽兰道。
    “他民望极高,北殷几代将相不和,当今丞相与他却有私交。他在朝堂的地位,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并不为过。”言下之意,谁能予他报应?总不会是烜珏。
    泽兰抬手,冷不防地冒出一句:“这暖炉是原珂买给我的。”
    “哦?”
    “你现在用来揉伤的药酒,也是原珂留下的。”
    “兰兰……”萧敛风有些吃味,“你想说什么?”
    泽兰枕着臂弯,回首轻笑,“你在乱想什么?我生来注定只与你成爱侣,原珂再美再温柔,我也不会动心的。阿风,你得对我有信心啊!我很专一的!”
    萧敛风轻笑,说了声好。将药酒倒进掌心,擦热了覆上他的伤处,一边轻揉,一边源源不绝地输送内力。泽兰闭眼呻吟,“好哥哥,再用些力……嗯啊,哥哥好棒!里面、再往里面一点……啊……对就是那里,哈、好舒服……”
    萧敛风寻到规律了,他平常唤他阿风,想勾引他时便叫哥哥。说来真是佩服佩服,分明是疗伤,硬被他喊成了春宫。他禁欲已久,以为自己坐怀不乱,泽兰不过几声喘叫,就能把他撩起。恣情纵欲向来误事,他将话锋回转,问:“兰兰,是何报应?”
    泽兰也恢复正常声线,沉沉吐出八字:“人间极刑,爱而不得。”
    他已料到原珂不会和他走。他生性善良却软弱,这十年来才躲身南山,未曾想过复仇。他软成这样,倘若真的爱上一个人,那便是全心全意地依赖他眷恋他,不是泽兰三言两语能带走的。
    或许真正的原因,还是他深知自己误救仇敌已铸成大错,不能再随泽兰回金真,过无忧无虑的生活,定得将己身折磨,以死谢罪。
    却还抱着一丝希望,希望他能放过自己,随他离开。
    泽兰将这一段孽缘道来。萧敛风听罢沉默良久,忽问:“这原珂,是南陈医令王向进的儿子?”
    “对,怎么了?”
    “你可知王妍是谁?”
    泽兰努力回想原书剧情,寻到些许印象,“是不是和汪名灯暗相勾结、害死连相的那个王贵妃?”
    “不错,她是王向进的长女。”
    “我靠!我也想起来了!这王贵妃是原珂的亲姐!”
    原书作者曾被读者吐槽问是不是对姐姐有阴影,因为这本书里的姐姐,各个都是狠角色。二姐连晴自是不用多讲,这个王妍凭一己之力扶汪名灯建明镜门,以便身死之后继续祸国妖民。单是这一点,历史上凭美色误国的诸位所谓妖妃,已然望尘莫及。
    “兰兰,我预感将有大事。”萧敛风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回潜——”
    却是触了泽兰的神经,他一掌拍在枕头上,怒而扭身想坐起,却被伤痛刺激,登时又瘫了回去。萧敛风赶忙抚上他的背脊,边揉边哄,“这次当真为你平安着想。”还想解释,泽兰打断道:“吃一蛰长一智,我被你骗了这么多次,再信你一个字我就是王八!你别以为你隐瞒身份要拐我去潜渊这事,掉几滴眼泪卖个苦肉计,我就不计较了!”
    萧敛风俯身亲着泽兰耳朵,诚心诚意地说对不起,“错在我,只顾为这烜殷天下谋算,却不问你感受。”
    泽兰别过脸去,发酸道:“世间安得两全法,是我不自量力,要和你最看重的天下争个高低。”
    “你就是天下。”
    萧敛风这嘴怕不是被爱神点化过,句句骚得出汁。饶是泽兰是个男的,也不由面红心跳,“甜言蜜语倒很会。”
    “那便说些实在的。”萧敛风转而吻他肩膀,“我错过了你的生辰,心中难受,可容我补偿?我想为你下潜龙深渊,抓一尾传说中的龙鱼。”
    “吃龙可是天大的罪过,驳回。”
    “我曾答应粹粹,要带师嫂回潜渊,总不能逆了小孩的心意。”
    “那是你答应他的,与我何干?”
    萧敛风诉诸流氓,手挠着他的细腰,软了声音喊相公,“随我回去,好不好?”
    泽兰被挠得不住发笑,“你得给为夫一个非去不可的理由。”
    “……小喵在那?”
    “我!去!”
    字面意义上的。
    泽兰伤重,按揉一转实难见好,然而形势不容他久留养伤,当晚便决定启程。走至一半又想起什么,拉着萧敛风绕到里柳坊。连小公子在殷京长大,自是知道这是处什么地方,有些好笑地看这金真小皇子走走停停,不知他又想出什么坏招。
    他处愈深愈静,里柳坊愈深愈热闹,是藏得很严实的热闹。泽兰很快寻到他要的东西,放心地把萧敛风丢在店门口,径直推门进了去。
    不一会儿便出了来,理了理面纱,说:“可以走了。”
    “买了什么?”
    “你说呢?”
    怎料这老流氓竟纯情起来,“是否……过急了?”
    泽兰不乐意了,“你明明说什么都给我!”
    萧敛风正色看他,“我们应先完婚。”
    连晴改他名换他姓时,便将这传宗接代的包袱,自他身上卸了去,后来牵骨事变,他更无心婚娶。那夜见了身穿红襦嫁衣的泽兰,竟无端生出些许为人夫君的模糊念想,随日月流逝而渐发清晰,也想要三书六礼、十里红妆,与泽兰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待得夫妻对拜,龙凤烛燃,洞房里与他共赴极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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