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想清楚了,我要去。”这件事,赵弋在家中想了两日,他确定,他要进宫,他要见自己的母亲最后一面,这也是他能为母亲做的最后一点事。“潍津,到这里你便回去吧,剩下的事交由我一人处理。”
闯宫可是大事,他不想讲顾潍津牵扯其中,顾潍津为他做的已经够多的了,若是再继续下去,他不知几辈子才能还清了。
“我说过,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顾潍津握住赵弋的手,他曾承诺过赵弋,会永远陪着赵弋,这是他的誓言,他不会违背的。“你去哪里,我便陪你去哪里。”
皇宫守卫森严,慕容清早早的收到消息,派了御林军前来,避免赵弋闯入宫门。除了御林军外,顾潍津的父亲顾相也在其中。
“潍、烯炆,你这是胡闹!快跟赵弋回去!不要再往前走了,我会去向陛下求情,饶恕你们的罪过。”不过是一月未见,顾相似乎苍老了许多。他的夫人离世的早,女儿又不听话,身边只有顾潍津一个人,他不想顾潍津出事。
顾潍津摇了摇头,“爹,我不会回去的,我会一直陪在赵弋身边的。”他知道自己这么做不对,可是他不想丢下赵弋一个人。“若是我有事,您就当没我这个孩子吧!”
顾潍津的决心,赵弋能够体会到,他同样握紧顾潍津的手。
“侯爷,夫人,请恕下官直言。”守城的御林军统领萧垣是看着赵弋长大的,他不想赵弋做出糊涂事,“太后娘娘已经薨逝,您与太后娘娘的关系便断了,如今陛下有意饶恕您,您又何必非要闯宫招惹陛下呢?”
萧垣的话字字珠玑,他只希望赵弋能明白他的苦心。
“萧统领,恕我无礼。”萧垣的话,赵弋自然是明白的,只是为人子女,怎能在母亲去世之日连面都不露?他不能这般!“我一定要进宫。”
这份心,异常坚定,谁也改变不了。
“您知道,下官肯定是不能放您进去的。”萧垣受了皇命守卫在此,就算与赵弋相识,他也不能让赵弋进去。
“我明白。我愿意闯宫入门。”
所谓的闯宫,便是要滚钉板,受责难,经历十八关,方能进宫。古往今来无一人敢轻易尝试。所有的人都知道,尝试的后果,多半是没命的。
“这...赵侯爷三思。”闯宫的下场,萧垣也是知道的,就算有命闯过去,也会手受皇上责罚,到时候一样保不住命。
“我意已决。”赵弋的目光十分坚定。
“我亦是如此。”赵弋要闯宫,他便陪赵弋一起闯,总之,他不会丢下赵弋一个人。
站在一旁的顾相叹了口气,他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他的宝贝儿子会为了这个叫赵弋的人,连命都不要。
闯宫要经历十八难,这十八项责罚中,有十七项都不难,唯有那最为关键的一项“滚钉板”,是所有人都承受不住的。顾潍津与赵弋一起,经历了十七项责罚,早已遍体鳞伤,血迹顺着嘴角落下,染透衣衫。
由于身体孱弱,伤口不易恢复,顾潍津的伤势,比赵弋更重一些。如今,他已是强撑着身体,站在赵弋的身边。他说过要陪赵弋,便要陪着他受过所有的刑罚,包括这最难的一项滚钉板。
这木板上的钉子,细长又坚硬,还没触碰,便能感受到那份疼痛。赵弋松开顾潍津的手,“你已经陪我走过了很长的一段路,这最后的一段,就让我自己走吧!”
顾潍津身上的伤势,他都看在眼中,他很是感激,亦很是心痛。
“赵弋,我说过,我会陪你一直走下去的。”顾潍津强撑着身体,声音却越来越微弱,“赵弋,你对我做了什么?”
☆、患难真情
“对不起,潍津。”
顾潍津还未来得及劝阻,就昏睡过去。这一觉,顾潍津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睡梦中,他仿佛见到了赵弋滚钉板,满身是血的站在自己面前。他想要伸手扶住赵弋,却怎么也扶不起来,赵弋离自己越来越远。
“赵弋,不要,不要去!”顾潍津惊醒过来,发现自己正身处于丞相府内,身边早已没了赵弋的踪影,只有顾相守在身边。
“潍津,你醒了?”顾相见顾潍津醒过来,紧蹙的眉头终于有了些舒缓,“醒了就好,醒了就好。”他多怕这个儿子再也醒不过来。
“爹。”顾潍津刚想起身,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身上没有一点力气,“我这是怎么了?赵弋呢?”
“你没事,只是受了些伤,爹已经找大夫给你看过了,并无大碍,修养些时日就会好的。”顾潍津身上的那些伤痕,他是见过的,触目惊心,伤的很重。“为了不让别人发现你的身份,爹把你接回了丞相府。”
顾相叹了口气,若是他早知道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说什么当初都不会让顾潍津冒充顾烯炆出嫁。说到底,这一切都是皇上造成的。他怨,他恨,却又无能为力。
“爹,赵弋呢?”顾潍津只记得昏迷之前是和赵弋闯宫,滚钉板前自己昏睡过去了,赵弋人呢?
“赵侯爷他...”顾相哽咽了一下,“他还活着,就在这相府之中。”赵弋的伤,比顾潍津重多了,滚钉板让他身上没一块好肉,不过还好,还好他活了下来。
“爹,我想去看看他。”顾潍津不知道赵弋的伤势如何,就让他这样待在房中他根本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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