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辞把筷子插进锅里搅了搅,耳尖一颤,忽然抬起。
“不过我听闻有一种上古妖兽名‘产罗’,周身布满粘液,能将碎石粘在皮上,日久风化后便于身体合在一起,形成坚不可摧的铠甲。但那神兽肉质却是极鲜极嫩的,就是性情凶猛,不大好猎,而且自破夜之战后,那妖兽也消退得无影无踪,现世上再无迹可寻,兴许是随那场战事一并灭绝了。”
说到此处,花辞把筷子从锅里拿出,夹起一块肉干放嘴里嚼了嚼,顿时觉得没方才好吃了。虽然他未吃过产罗,光凭想象也能拟出七八分来,那味道肯定美极了,岂是这等柴乎乎的肉干能比的。
花辞吐掉嘴里的渣滓,没留意到清作扣在茶盏上的手陡然紧缩,一双血红眼眸在水面一闪而过。
“不,还有。”
“嗯?”花辞一愣,没反应回来对方说的什么,有些茫然的看着清作。
清作放下手中的茶盏,耐心重复道:“我说产罗还有,你想见?”
清作说话一向言简意赅,一般人乍一听还真不一定能懂。不过花辞怎么说也同他住小半月了,清作的表达方式他多少还了解一些。他问你想见,就是说他能带你见。
不过绕是如此,花辞还是有些不确定,“你是说,我能见吗?”
“可以。”
花辞激动的手都有些抖,那可是几亿年前存在的上古妖兽啊。日月同生,天地同寿。最关键的是还极其好吃。不过现在花辞是不敢想吃产罗了,那么稀有的珍兽吃进肚子里,简直暴殄天物。让他看一眼,甚至能摸一下,便再好不过。
之后应花辞的好奇心,清作又说了他些早年出战时见过的奇形怪状的异兽,有些虽是妖兽,却比仙界的神兽还要好看许多,看着憨态可掬,绵软雪白的毛发,甚至令人爱不释手。
还曾有过一只失去母兽的幼崽,咬着清作的袍子可怜巴巴的跟到了仙界,清作也不管,任其在凡州脊吃了几天冰渣,后来被实在看不下眼的非闲仙君抱回自己府邸养着去了,如今驯养的也是看家护院的一把好手。
清作面无表情的讲,花辞贴在一旁津津有味的听,光听着多没劲,嘴里还要一刻不停的嚼着,没一会小碟里的蘸料就空了。
清作把自己的递过去,花辞赶紧推开,“那些你用,我这里还有好多的。”
说完从衣领里掏出墨绿色的储物石,按着顶端蹭了蹭,刚要用灵识打开,就感觉眼前一道黑影掠过,迅速快得让他反应不能。
是何东西?
等花辞回过神时,却见清作竟硬生生的将储物石从他脖子上薅了去,捏在指尖握得咯吱响。
花辞摸着刺痛的脖子脸色发白,这样的清作陌生的有些让他害怕,花辞战战兢兢的抓住对方的另一只手晃了晃,“怎么了?”
清作面色一顿,才发觉自己有些失态,缓缓松开手却发现那块储物石已碎成齑粉,再无修复的可能。
他伸手搭在花辞的脖颈后慢慢抚平勒出的伤口,“对不起。”将齑粉放在桌上问:“这块储物石是何人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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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花辞瞄着桌上的绿色粉末吞了下口水,又抬头看了眼目光凛凛的清作,不自觉的把身子挺直了,搭在肩膀上的发尾哗啦一下掉下去,在后背打了几转。小声道:“朋友给的。”
“是狼妖?”
花辞不敢隐瞒,急忙点了头,“嗯。我在乞灵山时救过一只狼崽,为了道谢那孩子的父亲就把这块储物石给了我。哦,还有咱们刚才吃的肉干,都是他们夹送的。”
见清作依旧面色不愉,花辞绷着身体心跳得突突快,怯怯问:“怎么了?”
“没什么。”
清作避开花辞探寻的目光,望着已经见底的茶盏。他没有告诉花辞,就在储物石开启的一瞬,一股狼族特有的气味飘散出来,那是头狼为了对外宣示占有权的狼息。
早年妖族为祸人间,清作随父君去妖海林征战时在狼妖族嗅到过这种味道,虽然不是很好的记忆,却让清作印象深刻。
当时他只身攻入狼妖族内部,却发现对方首领藏身之处极为隐蔽,且狡兔三窟,总是难以找到其真正的栖身之处。无法,为了将罪魁祸首连根拔除永绝后患,清作只好假装成受伤的仙族被对方抓获,没成想见到狼妖首领准备拔剑时,却被对方喷了一身奇怪的味道。
当时他还不解其意,事后被非闲笑了好久,说这是狼息,狼王对自己母狼宣示占有权用的,来个糙点的比喻,就跟狗到处撒尿做记号差不多。那狼王既然朝他喷了狼息,十成十是看上清作,要把他扣在妖窝做压寨夫人了。
有些事不知道还好,一说明反而徒增厌恶。
自那以后清作便对这股味道深恶痛绝,周围凡是出现一丁点类似的气味,他都会立刻察觉,何况花辞那块储物石中还那么浓烈的。
开启的瞬间铺天盖地的狼息便把花辞团团围裹住,清作发现自己的行为第一次出现了不可控。他甚至没有思索,便下意识捏碎了储物石,把那股汹涌的狼息用内力驱得烟消云散。
那种被戾气环绕的感觉无比陌生,仿佛另一个人在操控着他的身体,使他变得怒不可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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