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就没见过你这么宝贝什么东西,哪敢随意乱动?夜哥儿,你得信朕,前几日你忘了喂食,朕还亲自喂过几回……”
靳久夜神色一顿,“主子你喂过?”
“怎……怎么了?”贺珏不明所以,心底有点发慌,“朕这不是怕鱼死了你不高兴?不是,朕连喂也喂不得了?”
靳久夜默然摇头,说不清什么意味。
贺珏突然脑子一灵光,意识到对方这几日不同寻常之处,连忙拿过男人手中的书,只见摊开的一页正是翻折最多的痕迹。
上面一字一句写着,温贵妃喜爱长相好看的金鱼但不善养,养不到两日便死了一片,今上宠爱贵妃,便命人偷偷拿活鱼换下,如此维持了一月有余不曾察觉。
“哈哈哈……”贺珏忍不住大笑,指着书册好半天没说出话来。
“夜哥儿,这可是鱼不配合你,并非朕不愿意给你换鱼啊。”
靳久夜看了一眼贺珏,当即觉得自己像个傻子,转身往屋里走了。
贺珏连忙追上去,“你生气了?”
“没有。”靳久夜面无表情。
贺珏笑道:“朕还以为你想吃鱼,便让御膳房见天给你做,怪朕没领悟到你的意思。”
靳久夜沉默着,又随手拿了一本书往外头走,贺珏问:“往哪儿去?”
靳久夜冷冷道:“属下去玄衣司撬开郎晚的嘴。”
这人占着地方好吃好喝,他早就看不惯了,既然主子认为对方并不能完全信任,那就是还有秘密没说出口,很好,他亲自去问。
贺珏看向靳久夜手中的书,“那你拿这书去作甚?”
“用刑场面难看,这书可以打发时间。”靳久夜的语气跟杀人也差不了多少。
养不死鱼得不了宠,他还不能查个案子邀宠么。
靳久夜神色冷若冰霜,贺珏哪里拦得住,也根本不想拦,一边忍笑一边陪着人过去。反正双方按捺的时间已经够久了,是该动动手活动活动筋骨。
宫道上,林持飞奔而来一脸急色,两行人迎面相逢,林持禀告:“陛下,有人擅闯廷狱。”
靳久夜问:“何人?”
林持飞快道:“抓住一个,自尽死了,是日月神殿的人,他们想杀郎笛。”
靳久夜加快脚步往玄衣司而去,林持也紧跟着,冲进玄衣司第一句,靳久夜抓住一个暗侍卫便问:“押在天字号的新犯人如何?”
与此同时,张福来寻贺珏,跑得也是气喘吁吁,几近上气不接下气地回话:“陛下,寿康宫今日有动静了,太妃派了宫人去钟家。”
第40章 那语气,温柔而宠溺。
郎笛早就不在廷狱, 被林持偷偷摸摸转移到了玄衣司。玄衣司大牢以天干编号,除此之外还有天地玄黄四个字号的囚室,是关押一些临时需要保护的犯人, 其中天字号便住着郎笛。
而林持耍了一手小聪明, 虽然转移了郎笛, 却并未将消息公开, 是以日月神殿还以为郎笛被关在廷狱, 才有了今日这一出。
靳久夜得了廷狱被劫的消息, 立马反应过来,第一时间赶到玄衣司。
被询问的暗侍卫吓了一跳, 这一行人来势汹汹,他差点儿忘了自己要说什么。再碰到头儿冷冽的眼神,他几乎来不及思考,条件反射般地回答:“那犯人刚用了一大碗饭, 吵着要吃肉, 这几日都特别能吃……”
“我去看看。”靳久夜大步往地牢走,林持犹豫了下, 没跟上去,守在了贺珏身边。
贺珏则在追问张福:“探听到太妃想要钟家做什么没有?”
张福自然一应弄清楚了,“那宫人带了太妃的旨意出宫,要召见前些日子的钟小姐。”
“召见?”贺珏关注在这个词上, 这是以上位者的身份强制要求钟家, 若是钟宛秀不进宫, 就是对皇室不敬。这个名头,钟家担不起。
张福低头应道:“是, 约莫是担心钟小姐不进宫吧。另外,太妃吩咐了心腹宫人, 准备了一些特殊药物。”
“什么特殊药物?”贺珏问道。
张福凑近些,低声道:“是一些龌蹉下作的玩意儿,入不得陛下的耳。”
贺珏了然道:“她连钟氏女都不放过,果然一如既往的蛇蝎心肠。林持,你盯着些,若钟氏女有异常,直接拿下带走。”
“是。”林持领命,不着痕迹地与张福对视一眼。他们心里都清楚,陛下如今对太妃已不复从前,恐怕连最后一丝体面都不愿意给了。
寿康宫。
钟宛秀坐在太妃的下首边,整个人脸色苍白,没有之前的活泼灵动,反而多了许多木然瑟缩,被天子亲自开口驱逐出宫赶回去,她已经成了家中耻辱,由此可见这些日子多么难过。太妃还要召她进宫,她是不愿意的,然而旨意不能违背,她只能应承入宫。
“宛秀啊,哀家有事需要你帮忙。”太妃这次不再伪装地嘘寒问暖,甚至连客套话都不讲一句,直接对小姑娘说出目的。
钟宛秀咬着下唇,“不知姑祖母有何事用得着宛秀?”
太妃微微一笑,“你放心,这次你帮了哀家,哀家定然会好好待你的。”
钟宛秀猛然觉得太妃这样子有些疯狂,心中升起一种强烈的怪异感,连忙道:“臣女不便在宫中久留,晚些便要回去了。”
“那由不得你。”太妃依旧微笑着,向旁边的心腹宫人打了个手势,那宫人就上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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