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汸起身,心中冷笑,还能为啥来?
他虽还没瞧见,却已能猜到。
前头擂门的声音却是越来越响,跟打雷似的,刘府太大,他们是在后院,等他们一行走到门前,那些人已经翻院墙爬了进来,正在厅里砸东西,祝汸他们刚到厅门口,他们慌张回身看来,祝汸眼神一错,瞧见已有不少人正悄摸摸地将桌上所剩无几的器皿往自己怀中塞。
祝汸眼露鄙夷,直接问道:“你们来到刘府,是要作何?”
为首的人就伸直了脖子,大言不惭:“我们是来看看刘老夫人的!!”
小丫鬟气道:“撒谎!你们撒谎!你们都把王公子抓走了,还要如何!”
“嘿!小丫头,姓王的杀了你们家大少爷,还要抢你家家产,我们是替天行道!”
“撒谎!你们撒谎!!”小丫鬟气得已完全不会说话,只会重复。
那人便道:“小丫头!我瞧你长得细皮嫩肉的,不如嫁给我!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别想着你那王公子了!”他身边的人哄堂大笑,小丫鬟气得满脸通红,眼泪扑簌簌往下流,求助地看向祝汸。
那伙人才再次看向祝汸。
祝汸易了容,虽不如原先那张脸完美,却也是很漂亮,且有几分阴柔之气,瞧起来就是弱弱的模样。
那为首的上下打量祝汸,明曜不动声色地皱眉挡在祝汸面前,他“啧”了声,显然不将他们这伙人放在眼中,索性往身后椅子上一坐,继续看向小丫鬟:“你去把你们老夫人请出来!我们有话好商量!”
“我们老夫人已经被你们气晕了!你们还要怎么样!你们要如何才能把王公子放了!”小丫鬟伤心质问。
那人翘着二郎腿,晃着得意道:“我们乡里乡亲的,这么做都是为了老夫人好,那姓王的是个杀人犯,就该死!”
“你胡说!”
“啧,若真想救那姓王的,倒也不是不行……”
小丫鬟眼睛一亮。
“不过嘛。”那人瞄着小丫鬟,邪笑道,“你嫁给我,再把你家这宅子跟里头东西都给了我,我就放了那姓王的,如何!”
小丫鬟被他说的话给惊呆了,身后的人却都还在起哄:“赶紧今晚成亲!我们好喝喜酒!”、“刘府地方大,不醉不归!!”、“据说刘家地窖里藏了黄金!”……
小丫鬟咬牙骂道:“你们一帮强盗!!!原来是想抢我们家的东西!还敢诬赖王公子!”
“你嫁给我,我就是刘家女婿,我养着刘老夫人,我这叫孝顺!”
其他人直起哄:“就是!!!”
小丫鬟急得满脸通红,甚至忘记再求助。
祝汸他们继续冷眼旁观,那伙人见这些外地人只字不发,以为是怕他们,更显得意,那坐着的人起身,逼到小丫鬟跟前,狞笑着伸手去摸她的脸:“这小脸蛋倒是生得不错——”
“啪!!!”小丫鬟怒极,反手打了他一个耳光。
那人面色一沉,揪住小丫鬟的头发就要揍:“贱人,你敢打我——啊!!”
小虎先跑上前,揪住那人的衣领,将他拽到一旁,哼声笑道:“打的就是你!!”说着,小虎又左右开弓连甩了那人几个耳光,小虎打得那人直接吐出满口的鲜血,甚至还吐出两颗牙来。身后的人见这惨状,吓得不敢再上来,再也没有了嬉笑与得意,小虎再“呸”了声,“还不快将王公子放了!”
“大侠大侠!我,我这就去将人放了!”被揪着的人竟然立刻就服软。
小虎看向祝汸,祝汸点头,小虎松手,又踢了他一脚:“半个时辰内若是不把王公子送回来,你就等着!!”
那人连滚带爬的立马带着人就走。
小虎拍拍手,轻松笑道:“这下好了!”
祝汸却还皱着眉,小虎不解,明曜笑道:“他不会送那位王公子回来的。”
“啊?”
“人之恶,不可估量。”
本还跟着高兴的小丫鬟与盛毓娘也全都没了笑意,盛毓娘不觉看向明曜,着急问:“明庄主,他们又要如何打算?”
明曜这时看向西塔:“还得麻烦这位大侠走一趟。”
西塔赶紧道:“明庄主尽管吩咐!!!”
西塔走在房檐上,缀在那伙人后头找到了他们的落脚点,也找着了被关在地下室里的王公子,留下记号又匆匆返回。
他回来后,天刚黑,刘老夫人悠悠醒了,话还没说上几句话,忽听前院再度响起哄闹声,且天色突然变红。小丫鬟大吃一惊,慌忙跑到外头去看,看了一眼,她便傻了。
那伙人又回来了,不仅回来了,还几乎将整个县里尚幸存,今日一同游街的青壮年全带了回来。
他们直接翻院墙进来,带了火把,带了石头与锄头、菜刀,一路冲到后院,又砸又抢,瞧见小丫鬟出来,立马有人上前要捆她。刘老夫人颤颤巍巍地拄着拐杖被盛毓娘扶出来,还没顾得上说话,他们瞧见盛毓娘这个小娘子,竟也想绑。
刘老夫人用力将拐杖一敲:“我看谁敢!!”
先前还被小虎揍得连滚带爬的那人,即便鼻青脸肿,也要畅快着得意笑道:“老不死的!你还当你们刘府是从前呢!今儿起,你们家,就是我们家了!你们这些富人为富不仁,活该!”
刘老夫人气道:“我们刘家逢年逢节没少在城门口发粮发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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