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里有大夫,已经抬起来送到客房了!”
祝汸着急地立马往明曜所在的客房跑,跑进去便见明曜躺在床上,大夫坐在床边,边上还站了个中年男子,想来就是撞了明曜的人,焦急地转来转去,不时问大夫怎么样了。
祝汸冲进去,明曜抬眼见是他,脸色微白,却还是对他笑道:“你来了,我没事,就是腿有些疼,大夫正看着呢,说没断,不过要歇息几日罢了。”
祝汸看到他那副样子,心里闷闷的很有些难过。祝汸顿在原地片刻,走上前,直接道:“你去我屋里!”
那中年男子听到祝汸的声音,回身便道:“公子可是这位公子的家人?对不住对不住!真是对不住!都是我不好!我全权负责!我已经派人去请城里最好的大夫过来,你放心——”
祝汸不耐烦打断他的话,朝阿兔小虎道:“抬上他走。”
他们俩正要动,明曜却又道:“我还是躺这儿吧,去你那里,吓着孩子。”
祝汸着急,去他那里,腿不就立刻治好了么!这些大夫有什么用啊!这辈子的明曜可是练武的,他将来还要帮助明曜恢复记忆的,万一落下病根可不好!
他上前就要自己去扶明曜,明曜却再次拒绝:“我就在这屋住着便好,这位先生也说会全权负责,你别担心。”
祝汸的手已经伸了出去,身子也弯下了,他却这般拒绝。
还有那么多人看着他们。
祝汸的嘴巴微微嘟起,不由想起开曜还是辛曜时,那次也是,无论他怎么邀请,辛曜也不愿去他家里住。
不愿意那就不愿意好了!
他负气转身就走,阿兔与小虎对视一眼,赶紧又立刻跟上他。
祝汸回到屋内,烦躁地在屋内转着圈,芳菲看到阿兔与小虎的求助,上前笑着问:“小殿下,你怎么啦?”
祝汸回头看到是她,有些迷惘地说:“芳菲姨姨,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对开曜老家伙已经算是好的,他为何总要这样?”又有些伤心,“我对他真的很好了,虽说总是生气,我从来没有真正下手害过他。他受伤,我只是想帮他治好,他还这样拒绝我,似乎防范着我,他常常瞎叫唤,看似亲近,其实离我很远,我发现我其实从未真正了解过他,我有点难过……”
芳菲心中叹气,是因为给出的善意得不到回应啊,是因为对方给予的回应并不足以满足心中的期望。
她觉得,他们小殿下的确是上心了。
只有上心,将一人真正放在心中,才会如此在意对方的举动。
当开曜神君还是辛曜时,小殿下可还没有到如此地步,这么些年到底又发生了什么。
只可惜“情”这个东西就是一道关卡,只有自己能够帮助自己。
不过,即便她无法帮助,帮着缓缓心也是能够的。说不得,他们小殿下过了这关,反而醒悟了,发现只不过是年少时候的错爱呢?甚至无需发现,便能渐渐忽视这一切?
芳菲没有迟疑,直接道:“开曜神君那个人,生来冷情,小殿下您也是早就知道的。是您对他太好了,您又没有错,他那样的人,捂不热,本就不值得您如此对他!”
“是吗?”祝汸更为困惑。
芳菲点头:“当然啦。”见他闷闷不乐,又道,“不如我去偷偷看看他的伤?他也真够蠢的,下个楼都能被撞。”
祝汸嘟囔:“这也不能怪他吧,他现在失忆了,又没有武功。你没看到撞他的那人,长得又高又壮!一看就不是好人!”
“那我去看看他——”芳菲作势要起身,也好去探个究竟。
祝汸拉住她:“不去看!谁也不许去看他!他还以为我有多在乎他呢!”
可是你就是在乎啊……芳菲心中叹气。
最后到底是没去,祝汸因为这件事正不痛快,房里安安静静的,只有田田与芳菲玩闹的笑声。
明曜那间屋里,此时却是一片肃穆。
明曜早已坐起身,哪里是伤到腿的模样。那位大夫与中年男子全都跪在地上,中年男子正拱手说道:“程列的确没有动静,就连盛老盟主听到外头传言,听说您还活着,到山庄里来问,他都坚信那位还在昏迷的替身就是您!”
明曜皱眉:“他的确从未派人来杀我?”
“不曾!我们的人都盯着他呢!”
明曜沉吟,程列既没有出手,前几日来刺杀他的人又到底是谁?程列若不想要他的命,不想彻底取而代之他,在他弄出假死之相后,又为何将计就计,这些年还整日在山庄中挑拨他与山庄兄弟们的感情?
明曜再问:“这些时日,他可曾与不该来往的人来往?”
“也不曾!他在山庄里惯会做戏的!有人请他暂代庄主一职,他还死活不答应!看起来老实极了!倒是庄主,盛老盟主听闻您在庆平县出没,已经派人赶来此处,是为了失踪的盛大小姐而来!”
明曜点头,仔细琢磨了会儿,吩咐道:“派人在雪凛城与庆平县一带,搜找一人——”,他一顿,“或是一妖。”
两名手下大惊,面面相觑。
明曜将该说的话都说了,也将那晚那男子的形容描述了,再躺回床上,大夫与男子装模作样一天,才离开,离去前也将戏给做全。
他们一走,小虎立马告诉祝汸,祝汸冷着脸,就当没听到,实际心中在等明曜叫人来找他,只是等了好久,到底没等到人来。他气愤之下,冲动地令小虎去叫西塔与盛毓娘过来。西塔与盛毓娘还去看望过明曜,见明曜没事了,欢欢喜喜地过来,问有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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