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潋颔首道:“那太傅先在朕行宫中好好养伤,朕还有事务。”
姚潋这便刚推开门,却听躺在床榻上的沈玉蓝道:“陛下新登基定然是要将朝中换血一番,能否告诉臣肃清了哪些人,是否有五王爷?”
姚潋顿了一步,语气已是有些冷了道:“太傅好好养伤,这些事情都无须挂心。”后便跨出门去。
沈玉蓝瞧着头顶上的帷帐吐出一口污气,心想伴君如伴虎,事已至此姚潋作为君主,自己作为臣子,有些事情该过问,有些事情便不得过问。
他缓缓闭上眼,却心想姚潋回来后变化颇大,不知是因重压于身上,坐上了那个高位,言行不由自我,喜不形于色。少年帝王虽做成姚潋这个份上,已是了不得的一件事。
让人猜不透想法便驭起群臣信手拈来,虽此乃大圭幸事,可对于沈玉蓝来说,这份心重却将自己与姚潋拉开了距离,再也回不到过去。
这边姚潋出了门去脸色异常阴鸷,周围几个小太监惶恐畏惧他只作低头,姚潋瞥了他们一眼道:“将此地看好,不允许任何人来探望。”
“是。”
姚潋回想沈玉蓝最后的那句话,相当于质问一般,之前想象太傅淡淡笑颜全是作了泡影,他现在坐拥山河,沈玉蓝怎有那个胆子质问起自己?
姚潋愤愤不平冷哼一声,最后拂袖而去。
沈玉蓝卧床躺了半日,觉得自己半边身子渐渐恢复了些知觉,至少可以半抬起手了,外边的几个小太监倒是随唤随到,端上来的饭菜清淡却也精致,可沈玉蓝却觉得这是姚潋对自己种若有若无的监.禁。
他在床上无事可做,便让小太监拿了几本书来看,然后扶起他半靠在枕边,此次与戚东河的一战损耗他的太多元气,没想到此人不但善于计谋还如此勇猛,自己在他手上都过了不了两招。
此人并非豺狼而是猛虎,以后若是与此人对上,定要小心翼翼,容不得任何差池。
他看了会儿书,渐渐有些困倦,放下了书籍,便半依着枕睡下了。
姚潋忙完一日政务,闲来无事便想在御花园走走,可最后逛着逛着却来到沈玉蓝的门前,跟在他身边的宦官见他心里还是念着沈玉蓝的,于是道:“此时夜深,想必太傅已经睡下了,陛下若是想见见太傅,不若明日上朝前瞧瞧。”
姚潋想着今日临走时沈玉蓝姿态,分明是与自己疏离较多的他敛着眉目想了片刻,道:“在外面候着。”
宦官见姚潋这么晚还要进入臣子房中,怎么想来皆是不妥,可刚又转念一想这位少年新君,虽然年纪尚轻,可历事不少性子阴鸷,许多事情皆是亲自过问,一手遮天,此时若是说上几句恐怕要惹姚潋的嫌,还是待日后处熟以后再来劝谏才是。
姚潋推门而入,这件屋子早上来时还是阳光入屋,十分亮堂,可到了晚上却有些沉闷了。
姚潋转头看着躺在床上,半倚着枕头闭着眼已经歇下的沈玉蓝,见他有些倦容睡,清冷月光洒在他脸上,长睫如扇在眼窝处投下一层弧形阴影,显得安谧动人。
姚潋看了,心里有几分柔软,于是便静静靠近沈玉蓝,将薄被子拢起提至沈玉蓝的肩膀处。
沈玉蓝似乎察觉到了,微微拢起了鼻子,蹙了蹙眉,却还是没有醒过来。
姚潋见他这个小动作,不禁轻抿着笑容,却怕打扰到他,尽量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姚潋轻轻坐在他床沿,伸出手描勾着沈玉蓝脸的轮廓。
他想自己是喜欢太傅的,要不然怎么能容忍他对自己指手画脚到这种地步,若不是喜欢,他又怎么能在生死之际时将太傅救下。
可他却也受不了沈玉蓝对自己的冷漠,那份冷漠疏离沉重的压抑在自己心上,让自己反反复复如尝酸涩之物般咀嚼,沈玉蓝是怎样的一个人,是君子如兰的一人,他都谁皆能和颜悦色。
可今日早上却是这般姿态的对待自己,凭什么?那些贱民们能够得到沈玉蓝的笑,可自己却得不到。
姚潋眼眸中神色几度变化,上下浮潜,从沈玉蓝的睡颜,到白皙脖颈,最后定格于沈玉蓝的腰上。
他知晓在这亵衣下的腰有多细软,多么不堪一握,姚潋猛地生出一个想法,去狠狠的占有沈玉蓝,轻咬慢舔复这腰上软肉的甜美。
可姚潋刚伸出手碰上沈玉蓝的肌肤,却仿佛顾虑着什么又慢慢放下,现在还不行,此时若是占了沈玉蓝,沈玉蓝会用更加冷漠更加怨恨的眼神看着他,他无法接受,沈玉蓝给他的冷漠已经足够多,若是增加更是只会让他难以呼吸。
可他心里的欲望仿佛要突破而出,不知从何时起那些送来泄.欲的女子他未曾收下了,就算是再媚眼如丝,宽衣解带的女子,他也无法去碰她们,甚至是厌恶地将这些女子推开。
他渐渐爬上床,覆盖与沈玉蓝身上,半跪着两只手按在沈玉蓝脑袋左右两侧,居高临下看着沈玉蓝的容颜,恬淡安宁。
姚潋收着呼吸渐渐俯下身来,吻在那片朝思墓想的朱唇上。
他心里应该是激动万分欣喜不住的,可却因沈玉蓝的沉睡毫无反应,将那份喜大大减少,那唇上甘甜滋味虽与想象中的味道相差无二,可那份令他浑身战栗的悸动却是实实在在少了半分。
姚潋蹙着眉与沈玉蓝的唇分离,仔仔细细瞧了一眼沈玉蓝,发现并无装睡的迹象,过了片刻,他便从沈玉蓝的身上爬起来,整理了一番龙服便出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