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虽然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心脏非常脆弱,绝对不能再受刺激,否则就算神医在世也回天无力。”
玉梓捂着心口,疼痛感阵阵袭来,气管也仿佛被人捏住了一般,不管他怎么用力也无法吸进维持生命的氧气。
这时候,魏琪彤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是那种得意的笑。
“玉梓,你看起来好像不太舒服,那我就不打扰你了,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说着,魏琪彤随手拔下心电仪的插头,接着款款走了出去。
大门慢慢关上,只有玉梓倒在床上痛苦挣扎的身影——
————————
费了半天劲,余鹤可算把墙面掏开一个大洞。
这种土墙怎么可能关得住犯人,天真。
余鹤扔掉手中的碎石片,搓了搓鲜血淋漓的双手,也顾不得自我得意,急匆匆就往外跑。
监狱位于医院大概有十公里左右的距离,这个年代又不似现代还有个出租车,就那人力黄包车还不如自己跑得快。
他四处张望着,很好,目标来了。
一个中年大叔正骑着老式自行车晃晃悠悠地往家走,嘴里还哼着小曲儿。
余鹤猛地从一旁的草丛里跳出来,学着电视剧中傻白甜拦霸总豪车那样张开双手拦住那个大叔。
大叔一个惊慌失措,猛地刹住车子,破口大骂:“想死也不找个好地方!”
余鹤现在没心情和那大叔对骂,他毫不客气地从大叔手中抢过自行车握把,抬腿迈上去:“大叔,车子借我一用,一会儿你来玛丽医院取就行。”
扔下这么一句话,不顾大叔在背后的怒骂,他骑着车子犹如自行车运动员一样火速驶离“案发现场”。
骑了大半个小时终于来到了玛丽医院。
还不等停稳,余鹤便从车子上跳了下来,他撑着那两条快软成面条的腿跌跌撞撞往玉梓的病房跑。
寂静的走廊上响起杂乱的脚步声,伴随着粗.喘声,但是这么听着都能感觉到这人有多着急。
“玉梓!”余鹤凄惨惨地喊着玉梓的名字,猛地推开了病房大门。
但病房里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只有略显凌乱的床单昭示着主人刚才痛苦的挣扎。
那一瞬间,余鹤举得就像是窗外那道落雷劈到了自己头上。
还是……来晚了么。
急救室外一盏红灯,本来已经睡下的陈老爷接到了医院的电话,匆匆赶来。
医生那一句“情况很不好,大概撑不过去了”将陈老爷内心那团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再次浇灭。
魏琪彤看起来更是着急,见到真呆呆站在手术室外的余鹤,大惊,接着张口便骂:
“你这个杀人犯怎么逃出来了!为什么就不肯放过玉梓呢!”
声音尖锐刺耳,感情丰富澎湃,好似玉梓是他的亲儿子一般。
“警察呢,警察呢?”说着,魏琪彤还故作焦灼地四处张望。
真的,她不去演电视真是娱乐圈一大损失,这演技,连老戏骨都能吊打了。
余鹤深吸一口气,转过头,双手止不住地颤抖:“魏琪彤,你……别演了。”
余鹤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
但暴风雨来临前,往往都是毫无征兆的风平浪静。
“我演?我演什么了。”魏琪彤上前一步,傲视着余鹤,“我反倒应该问问你,玉梓到底哪里得罪了你了,你这么恨他,非要置他于死地不可。”
“我以前一直觉得,你是个女人,我不该和你一般见识,你做的那些事我也睁一眼闭一眼,我甚至还天真的以为,你会改。”余鹤冷笑一声。
“但是我终于发现,当初可怜你相信你是我一辈子最大的败笔。”
说着,余鹤抬起头,眼眶通红。
“陈老爷,我劝你一句,不要等到她把你儿子害死了你才醒悟。”
陈老爷转过头,望着余鹤,表情莫测。
“其实魏琪彤你最大的失误就是低估了我,以为我是那种没读过书也没见识的乡下人对不对,以为我不懂得通过尸体表面变化判断真正死亡时间对不对,还以为我不懂英文对不对。”
“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余鹤攥紧手,努力把眼泪逼回去。
魏琪彤冷冷看着他,手却微微颤抖着。
“警察现在已经赶去验尸了,你的罪行,很快就要昭示天下了。”
陈老爷猛地看向魏琪彤,第一次,对自己甚是疼爱的夫人露出了犹疑的眼神。
“前几日,老爷带家中所有下人外出打猎,只留下阿龙看家,而阿龙真正死亡时间,是当天下午一点到两点这个时间,但这个时间,我正和殷池雪在黄鹤楼吃饭,所有人都可以证明,那么,你呢。”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魏琪彤转过头不去看他。
“好,你不懂,那我解释给你听,你借故让阿龙来修电路,趁机从背后用棍子敲死他,等殷池雪回来后又嫁祸给他,别说我血口喷人,玉梓早就把一切都告诉我了。”
“包括那晚你鬼鬼祟祟和洋人医生暗中交易,你买的是什么呢,是维拉帕米,心脏病急救药,但是过量服用会阻滞心脏,所以你后来才主动请缨帮玉梓煎药送药。”
“玉梓没死,没能如你的愿,因为他知道你的秘密,你觉得只有死人才不会开口说话,所以今晚打算过来斩草除根对不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