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南王那边可有消息?”董太傅望着澹台泽眼底喜悦,摇了摇头,到底还是年少了些,做不到真正的喜怒不形于色。
“这……”澹台泽迟疑的看着董太傅,皱了皱眉,“倒是联系上了,只是镇南王那老匹夫想叫朕许已后位,方会助朕。”
董太傅捋胡须的动作一顿,“那陛下怎么想的?”
“朕说过待朕掌权亲政后,便会娶婉儿为后,只是……”澹台泽观察老师神色,见他并未不悦,心中便有了定论。
他的人寻遍整个京城,都没找出关东侯下落,这便意味着他短时间内拿不到关东侯手中另外一块虎符。而京中情况越发严重,他又丢失了保命虎符,所以他现在迫切需要借助镇南王的帮助,至于镇南王之后会如何,待除了姚太师一党后,在做打算。
董太傅点头,他信奉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虽说这般会委屈他孙女,不过无妨,只要孙女在陛下心中有一席之地,待大事成了后,孙女便会苦尽甘来,“既是如此,那陛下拿主意便可。”
……
处置李氏一族之事,因姚太师气急攻心而搁置了下来。
转眼便是皇帝大婚。
大婚当日,全京城挂起了红灯笼,每个街头还缠着红绸子,街上更有穿着喜庆的童子拎着花篮,沿街给行人送花。而这番张灯结彩的喜庆模样,皆是礼部尚书吴大人所为,目的就是让少帝满意。
吴大人腿上遭‘少帝’射了一针,又差点命丧皇宫大殿,心中定然对‘少帝’恨极,但恨意再多,却抵不过对‘少帝’的畏惧。
他当时瞧的可是很真切,‘少帝’是真的对他起了杀心。
所以帝后大婚,他竭尽全力,亲力亲为,就怕‘少帝’抓着把柄,给他脖子来一针,又或者如御史那般,一剑捅个对穿。
福宁殿到处贴着大红的喜字,归庭穿着红色的嫁衣坐在梳妆台前,由四个嬷嬷在一旁伺候着。
时居是个不讲究的,他让归庭直接从他的寝殿出嫁,期间太后几次传唤归庭,都叫时居堵了回去,便是太后亲临,时居也派人守在殿外不让太后靠近。
吉时已到,归庭在麽麽的帮助下,穿上华贵的凤冠霞帔,由时居亲自宣诏册封礼仪。
宣完诏,时居牵着上了凤撵,敲锣打鼓地出了宫,带着群臣绕着京城繁华之街走了一圈,以宣誓归属权。这是他多年夙愿,虽说顶的是澹台泽的名讳,不过等会拜堂的人是他便行了。
街道上跪拜的百姓中,澹台泽也在其中。
他心痛美人儿就这么落入一个小秃驴手中,但转念又想到对方顶的是他的身份,虽说美人儿名节已失,他心中有些介意,不过冲着美人儿的倾国之姿,待他除了姚太师,弄死小秃驴,留她一命也无妨。
澹台泽的想法归庭和时居全然不知,吉时到后,一行人吹吹打打回到皇宫拜天地,行大礼。时居省去了不少流程,饶是如此,归庭也累的不轻。
眼见天色已暗,归庭褪.下凤冠霞帔,沐浴过后回到寝殿。
殿内一派喜庆,烛台上红色蜡烛在吱呀吱呀地燃烧着,点亮了整个空间,映出殿内大红被褥和珠帘,还有大红的喜字。
时居着红色亵.衣,盘腿坐在龙床.上,歪着脑袋打量披散着长发的归庭,笑意盈盈道:“皇后,时辰不早了,咱们该歇息了。”
归庭正在擦拭头发,闻言,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你毛长齐了吗?”
“……”时居气愤,站起来就要拉裤子。
归庭见状连忙按住他的手,一把扯开他的发套,摸了摸.他脑袋上长出来的毛茬子,“别说,你这头摸起来还怪舒服的。”
时居不可置信道:“你说的毛是这个?”
“不然呢?”归庭憋着笑意,道:“说好要长发及腰,等你弱冠的,头发没长出来之前,你什么都别想。”
“人生四大喜事之一便是洞房花烛夜,且是一生只有一次的洞房花烛夜,你竟叫朕什么都别想?”时居不干了,他抓着归庭的手,甩来甩去的撒起了娇,“皇后,你不能这么对朕。”
归庭瞧着他一脸孩子气,无奈的捏了捏他的脸,“你尚且年幼,过早房.事于身体不利,乖,日后待我恢复身份,我定再娶你一次。”
“你说的啊!”时居得了承诺,也不撒娇了,一把抱住归庭,脑袋埋在他的胸膛,鼻息间盈满他的味道,他满足道:“这次可不许再骗我,不然我真的会生气的,我生起气来很可怕的。”
“哦?”归庭抬起手,挑起对方的下巴,挑眉道:“有多可怕?”
“嗷呜!”时居呲牙,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凶巴巴道:“我会把你藏起来,藏到深山老林,叫谁都找不到,我还会布阵,到时候你逃不出去,就只能任我宰割。”
归庭望着他那一脸奶凶的模样,忍不住轻笑出声。
他抬起戳了戳对方的脑门,“若叫你师父知道,他教的本领却被你用来做这等勾当,怕不是要杀上门来,废你武功,逐你出师门?”
时居心虚,不自在的别开脸,不敢叫归庭看见,“他不会知道的。”
归庭听到这句话,脑海里不由浮现出那次做梦时的场景。他怔了片刻,掰过时居的脸,仔细端详,明明是两张不同的脸,却不知为何竟是在这一刻重叠。
他晃了下神,把疑惑按在心中,放开时居,道:“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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