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部尚书卢知刚有岳父作为靠山,心中底气十足,“臣这是为辰国江山考虑,关东侯身为我辰国大将军,却甘做敌国走狗,不诛杀九族,难以平民愤。”
听到这番言词,归庭手掌一紧。
时居似是察觉到他的怒气,单手托着下巴,“你这么一说,朕倒是想起一事,关东侯关在哪?既然要灭其九族,这个叛敌的罪魁祸首是不是也该一并处决了?”
卢知刚道:“陛下,关东侯暂时不可处决,他的俩子偷走了边关防布图逃之夭夭,我等须得留他性命,好叫那俩子投鼠忌器。必要之时,也能以他为饵,诱那俩子回京自投罗网。”
“自投罗网啊!”时居又从龙椅上走下来,经过归庭时,趁着衣袖宽大,偷偷捏了下归庭的手,然后走到卢知刚面前。
这卢知刚生的高大,比时居高了一个脑袋。
他不满的皱了下眉,转身回到台阶上,对着卢知刚招了招收,“你且过来。”
卢知刚心中一咯噔,‘少帝’近来喜怒无常,对岳父的亲信说杀便杀,万一‘少帝’真破罐子破摔,那自己的命可就没了,届时岳父便是能为他报仇又能如何?
这般想着,岳父给他的那点底气慢慢消散,他开始发慌,额头渗出冷汗,却连擦拭都不敢,尤其是看到‘少帝’摸了摸袖口,强撑的心态崩溃,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在时居面前,“陛下饶命!”
太师党:“……”这个窝囊废!
时居倒是笑了一声,把目光从他身上挪开,双眼环视了众位大臣一圈,淡淡道:“刘柏心是哪个?
“臣户部尚书刘柏心见过陛下。”一个年纪不过二十来岁的年轻人站了出来。
他有着时下年轻人特有的血性和冲劲,那傲慢的神态更是不把‘少帝’放在眼中。
“年纪轻轻,便身居正三品……”
时居打量了他一眼,手指有些发.痒,方才摸了袖口,忘记带弓.弩,余光瞥了眼守在殿外的侍卫,摇了摇头走到个头比他还矮的刘柏心面前,一脚踹向对方的膝盖,直把对方踢的双.腿发软,‘嘭’地一声重重地跪在面前,他眉眼一厉,“见朕还敢不跪,藐视君威是其一,其二敢在朕大婚之际给朕找不痛快,真当朕不敢杀你是吗?”
“来人,拿剑来!”
时居喊完,无人应答。
他又笑了一声,“行,朕说话不管用。”他边说边点头,眸色一冷,抬起腿一脚踹飞地上梗着脖子满脸屈辱的刘柏心,动作干净利落。
他这一脚力道之大,直把人踹的撞向殿内柱子上,对方哼都没哼一声,一口鲜血吐出来,便昏死过去。他冷笑的收回视线,阴鸷地扫过在场所有大臣,“你们想触朕的霉头,朕便不让尔等安生!”
说罢,他一甩长袖,也不管众臣面色如何,“退朝!”
归庭一一扫过色各不相同的朝臣,跟着追上时居。
对方就等在殿外,看到他过来,双眼一亮,脸上哪还有半分阴霾,还笑嘻嘻的凑到他跟前,低声道:“皇后,朕方才神武不神武?”
归庭想到时居曾夸过他的话,毫不谦虚道:“神武不凡。”
时居得寸进尺道:“那你有没有被朕神武不凡的英姿吸引?”
归庭:“……”
第47章 假和尚
时值六月,京城逐渐转热。
这天气一热, 人的火气就比较大。
如姚太师, 他虽然抱病在家修养,然朝廷之事却尽在掌控之中。
这不, 还未下朝, 就有探子回禀朝廷所发生一切,如女婿没骨气, 当着朝臣给傀儡‘少帝’下跪,还窝囊的说出了‘陛下饶命’这等叫他颜面尽失的话;再如外孙刘柏心, 竟是叫‘少帝’一脚踢得丢了半条命。
姚太师保养就算再年轻, 他也是上了年纪的。
这两条消息一传来,他当即气的眼前一黑,差点没晕倒过去。更叫他怒气攻心的是,他想教训‘少帝’,让群臣联名上奏, 定要在‘少帝’大婚之前,处决了李氏一族。可朝臣连连推脱不说,为掩饰贪生怕死,还言之凿凿帝后大婚, 不宜大开杀戒。
姚太师气病了。
之前抱病告假不过给‘少帝’难堪, 叫‘少帝’知道触怒他的下场。
然事实上, 这群猪队友经不住吓,愣是叫‘少帝’试探出了他的底线,一而再再而三的在他的底线边缘徘徊。
时居没什么趁手的人可用, 他亲自溜进太师府,想看姚太师反应,然后就看到姚太师面色惨白的躺在床榻上,一副有气出没气进的样。回去后,他把姚太师的惨状告诉归庭,“我瞧着这姚太师是顺风顺水惯了,所以受不得气,这不,我稍稍试探了一下,他就气的下不来床。”
“看把你得意的。”归庭揉了揉他的脑袋,“他好歹也是你亲外公。”
“还是算了吧。”时居歪着脑袋,虽说归庭揉的是发套,于他本身没什么感觉,可他还是一脸享受,“他外孙多了,不差我一个。”
这头隐在京中暗处的澹台泽得知时居举动把姚太师气病时,一扫痛失美人儿的低落心情,痛快的一拍桌子,“做得好!”
董太傅捋了捋胡须,心道这可能是天助陛下,陛下善于隐忍,然时下局面,若一味隐忍,却与陛下不利,此时就需要一个像假少帝那般不按常理出牌的人来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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