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执点头,困得眼皮子打架,勉强喝了半碗,头一歪就枕在谢陵的手臂上。
谢陵小心翼翼地将人放平,拉过被子给他盖好,伸手贴着他的额头,感觉有些烫手,于是又下床绞了湿帕子。
小心翼翼地给沈执擦了个身子,之后见他呼吸渐渐平稳了,外头的天也快大亮了。
谢陵毫无睡意,又怕沈执醒来见不到他,会惊慌失措,也不敢出门,就一直在旁边陪着。
沈墨轩的婚宴提前半个多月开始准备,他同江姑娘自小订亲,感情非比寻常,老早就交换了生辰八字。
沈执帮不上啥忙,就知道凑趣儿,原本沈老爷还想同谢陵谈话,结果沈执拉着谢陵到处乱跑,一会儿就没影了。
沈执此人甚有意思,很会给自己找乐子,即便什么乐子也没有,也会整点乐子出来,名义上带着谢陵参观沈府,
实际上就是拉他各种玩闹,好在谢陵愿意纵着他,不玩太过火就行。
至了婚宴那日,满府上下喜气洋洋,灯笼高挂,沈大人在江州一带素有声望,长子娶妻,满江州的百姓都过来凑热闹。
沈执不想抢了新郎新娘的风头,拉着谢陵站在人群后面,见沈墨轩今日一身大红,红得烈烈如焚,同江姑娘站在一处儿,宛如一对璧人。
也不知为何,鼻尖微微酸涩起来,想当年自己也是真情实感地爱慕过沈墨轩,期望他能带自己脱离苦海。
结果兜兜转转,身边站着的人始终都是谢陵。
“一拜天地— — ”
鞭炮声此起彼伏。
“二拜高堂— —”
沈执紧紧抓着谢陵的手,耳边热热闹闹,人声嘈杂,他同所有人一样,就等着最后的礼成。
忽从外传来一声:“且慢!”
唱礼的媒婆声音戛然而止,众人一惊,纷纷往外望去,却见元殊周围簇拥着侍卫,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沈执一见他就烦,原先只是听闻元殊出了封地,竟不成想从雁北千里迢迢来了江州!
人群自动分散开来,元殊上前一步,拱手笑道:“沈大人有礼,我父王听闻令郎今日大婚,特命我送来一份厚礼,还请大人笑纳!”
说着,命人将一只锦盒捧了上前,沈明青打开一瞧,脸色骤变,霍然站起身来,怒道:“宁王此举,是为何意?”
“没什么意思,父王命我前来送贺礼,我便千里迢迢地赶来了。看样子,沈大人貌似不太满意啊!”元殊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来,目光缓缓从沈墨轩的身上划过,最终钉在沈执身上,“在下有些极其重要的事情,今日非说不可,还请沈大人行个方便,这婚宴嘛,今日便散了吧!”
“凭什么你说散了就散了?你以为你是谁?”沈夫人怒起,拍着桌面道:“来人,把他给我赶出去!今日谁敢破坏我儿婚宴,一律赶走!”
元殊用折扇敲了敲额头,笑道:“看来沈夫人还是没搞清楚状况,不过也无妨— —沈执。”
他忽然叫到了沈执的名字,露出森白的牙齿:“你说呢?”
沈执牙齿咬得死紧,知晓元殊是来砸场子的,可今日乃沈墨轩同江姑娘的婚宴,他
挑什么时候不好,偏偏挑在今天!
再有一礼,二人就礼成了!
沈墨轩怒道:“元殊!你到底是何意?若是来送礼,回头喝杯喜酒便是!若是来闹事,现在就请你离开沈家!”
江居正脾气也是火爆,若不是顾及对方身份,早就提刀砍了。
元殊笑道:“江大人也在,那太好了,不如也留下来,好好听一听。至于其他人嘛,还是速速离去为好!”
此话一出,沈执更怒,骂道:“元殊!我上回救了你一命!你说你会报答我,现在我就要你报答!你给我滚出去!”
“恕难从命了,沈小公子,我今日奉了家父之命前来送礼,你都知晓兄命不可违,应该也能懂我的难处罢?”元殊如此道,又转头望向沈明青,“沈大人,你还是快些下决定为好,这么多人呢,可别闹得太难看了。”
沈墨轩不明所以,转脸去问:“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今日可是我同心月大婚之日,江伯父也在,不能有丝毫的差错!”
“你先退下。”沈明青起身,对着堂上众人拱手道:“恕罪,恕罪,今日有些急事,需要立马处理,各位请先回去,婚宴时间另行通知,实在对不住了!”
待大堂内的人散光了,房门一掩,屋里留下来的人屈指可数。
除了沈家人和江家人之外,就是元殊,沈执和谢陵了。
元殊作了个请的手势,笑道:“来,都坐下来,咱们好好聊聊。”
“跟你没什么可聊的!再不滚,我杀了你!”沈执眸色阴冷,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熟悉的血点又爬了上来,意味着他想杀人,“你给我滚!”
“沈执,你还是先坐下来好好听一听,也许听完了,你就不想杀我了。”元殊语气平静,又转过脸去同谢陵道:“有些事情,他早晚要面对的,与其浑浑噩噩的过活,不如明明白白地闹一场。你总是最维护沈执的,这次应该也能护住他吧?”
谢陵抬眸,不冷不热道:“我从未想过隐瞒他什么,你若想以此挑拨我同沈执之间的关系,趁早死了那条心!”
沈执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两个人在打什么哑迷,隐隐约约,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他显得有些惊慌失措,下意识去看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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