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碧落将目光转向韩业,“韩大人,你也赞同公公出席灯会?”
韩业淡淡一笑,“呵呵这个嘛,得看干爹的意思。”
南宫碧落眉梢紧蹙,“你我同为追捕刺客的人,只见我搜捕,不见你有所动作,难道还想诱捕?这诱捕可一不可再,这是拿公公的命在豪赌!”
刘福通这时接了话:“哎呀南宫你不要太敏感了,不过是去主持一下灯会开奖,还不至于让刺客钻了空子。要是他一直抓不到,咱家难道得一辈子畏手畏脚躲着他?再则真到了灯会那天,莫说我出入有韩业和薛丁的人左右守护,就是王爷的铁卫也不能够让刺客再肆无忌惮发难,何况王爷还申请调配了禁卫军进行安保,除非刺客能飞天遁地外加不死之身,否则怎么敢来。”
南宫碧落叹气:“唉!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誉王爷向来散漫惯了,做事难免会马虎,保证不了什么。公公,小心使得万年船呐,您想抓行尸楼,我已经竭力在搜捕。上次在丰衣巷善堂差点就捕获刺客,公公只需要再耐心等待一阵,何必以身犯险?”
薛丁闻言嘲讽道:“差点儿捕获?你这可不是差了一星半点儿,连善堂都能去捉人,怎么不去把菜市场也搜一遍。南宫捕头,不是我说你,你是太急着要抓刺客保全自己的命了。当心反被刺客戏弄,你闹了城里有名的同济堂,气得罗大夫发了病,老百姓都在背后说你急于邀功,说你判断和作风都变了样。”
南宫碧落脸色顿时铁青,一双眼里满是戾气。
刘福通见状,立即打了圆场,“欸~薛丁,你怎么说话的。南宫现在是在为咱家办事,有此举动说明尽心尽力,她的顾虑也不无道理,你们把人手都得安排好了。南宫,你也不用太担心,咱家心里清楚着呢,凭一个失势的刺客也翻不了天。”
“公公,我还是觉得公公不应该去和王爷胡闹。”南宫碧落神情就没放松过,眼珠一转,试探道:“还是说公公您和王爷,你们在——密谋着什么?”
刘福通眉梢一蹙,“啧,胡说八道什么,‘密谋’二字岂能随便乱用。”
“是我口误,不过我总觉得您最近和王爷交往过于频繁。我私下里也和王爷有来往,知道王爷那些不光彩的买卖,莫非公公您也和王爷达成了什么协议?”
刘福通和韩业神情一滞,连薛丁都发觉了不妥,那种被他们排除在外的感觉,顿时让他心里生出不忿来,但他还是很快控制住了神情。
刘福通呵呵一笑,对南宫碧落嗔道:“你呀,真是办案办魔怔了,整日里都疑神疑鬼的。就算咱家和王爷最近交往频繁了些,也只是各取所需罢了。为官之道就是路子要广、招子要亮,能互惠互利就是朋友,这点上王锐都不行,你这当下属的,就不要问得太细了。咱家呀,总不会害了自己,你呢脑袋也安稳得很,放心吧。”
南宫碧落盯着刘福通看了片刻,随后轻声叹息道:“既然公公都把话说到这份上,我也不在这儿死拧着给公公添堵了,反正我会全力保护公公周全,南宫碧落,告退!”
女捕说完连礼数都没有就转身离开,刘福通三人也没拦着她。
韩业在南宫碧落走后,道:“干爹,她会不会已经知道我们和王爷的协议了?”
薛丁问道:“什么协议?”
“薛丁,你忘了做干爹的儿子多做事少过问?”韩业略带嘲讽地回了薛丁。
薛丁眼中杀意一闪。刘福通则摇了摇头,“这南宫碧落真是相当敏锐,她可能猜到了一些,却并不知道我们具体的打算,不过王爷倒是说得没错,她要是一直跟在旁边,有些事难免会棘手。薛丁!”
“干爹,您吩咐。”薛丁已经收拾好了心情。
“听说你召集了杀手要对付南宫碧落?”
薛丁脸色一变,刚要解释,刘福通却抬头瞄了一眼他,勾着手指让薛丁凑到跟前来。薛丁咽了咽口水,小心凑了过去,刘福通就在薛丁耳边小声耳语了一番。薛丁脸色一阵阴一阵阳变了好几下,随后恭敬道:“干爹放心,为了干爹我必定肝脑涂地。”
“好了,别表忠心了,咱家知道。到了那天,你的人一定得给我看住了南宫碧落。”
“是!”
“嗯,你下去做事吧。”
薛丁看了眼留下来的韩业,恭敬地退了下去。韩业则看着离去的薛丁冷笑,刘福通也将韩业表情看在眼里,他掩嘴咳嗽了下,“咳,行了,瞧你那得意劲儿。你处处打压薛丁别以为咱家不知道,都是为咱家办事的,这么些个干儿子里,你和薛丁是最受看重的,有些事别做得太绝。”
韩业当即惶恐道:“干爹教训得是。”
“哼,你呀,把人都安排妥当啰,再出现画船上那种纰漏,咱家定不轻饶。”
“是,干爹!”
刘福通复又拿起了白玉狮子,一边打量一边道:“朱洪彦这个逍遥王爷,虽然不贪权却爱财如命,还真不容小瞧啰。他竟然也想分一杯行尸楼的羹,而且要的还是刺客背后的客源信息,啧啧,不愧是当朝第一情报贩子。光是他那消息网,朝中大大小小的官员不知道多少被他抓到了小辫子,这次和他合作抓刺客,可得小心瞒着王公公,还不能丢了份儿。”
“干爹说的是。”
“咱家啊,是人皮纸扎案的功劳名声要得到,行尸楼的刺客也要抓,王公公最近操心着朝局,咱家就得为他加码分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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