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碧落先是蹲**看了看断裂的锁链,锁链精钢打造,又粗又重,却被人生生震扯而断。然后她又摸着剑痕在这个角落里转了几圈,将剑痕的深浅粗细都记在了脑中,最后在四根方柱正中间站定,闭上了眼睛。
她的周围好像都沉入了黑暗,她就是那个被束缚在此处的人,手被绑上了粗重的锁链,手里一把出鞘的剑,随后她开始舞动起来,在那个空洞黑暗的地方舞动起来,锁链哐当响……
陈虎从架子上找到了一个箱子,打开一看就转头去找南宫碧落,只见她闭着眼睛站着不动,眉头紧锁,头时不时微微一偏。他犹豫了几下,还是开口道:“南宫捕头,又有发现。”
南宫碧落睁开了眼睛,眉头也松开,再度扫视了一下这个角落,就随着陈虎去查看他的发现。
陈虎发现的是一个箱子,箱里放着许多像是项坠一样的小铁牌,层层叠叠,好像都拧在了一起。南宫碧落一看眸心一颤,她伸手拿起了一只锁链断裂的铁牌低喃:“梁英。”
陈虎见她手里的铁牌上刻着‘天字一楼十三’便道:“南宫捕头,这是行尸楼的杀手牌子吧?”
南宫碧落回过了神,看向身边的年轻人,“小虎也知道行尸楼?”
“我晓得这是个江湖杀手组织,不仅吸纳无恶不作的亡命之徒,也用残忍的方法拐卖人口培养杀手,这个行尸楼手段卑劣,恶迹斑斑,血债累累,是个罔顾人命的毒瘤组织。”
南宫碧落对陈虎的形容挑了眉,不置可否只问道:“你从何得知?”
陈虎不好意思笑了笑,“是看你上次去赣州办完案后提交的案宗报告中得知行尸楼,其实我现在都有求秦大人让我翻阅案宗,尤其是你办过的案,我想从中学一些东西。”
南宫碧落露出了笑意,“以后想看案宗想学东西直接找我,我那里有得你看。”
“是!”
陈虎激动地应了一声,正好将走来的曲水吼得哆嗦了一下。她抬手摁了摁陈虎后颈,就哥俩好的勾着小捕快以示为他高兴,随即便又正经道:“小姐,这里那么多行尸楼牌子,还有墙上这些功夫,这竹无心就是行尸楼的魅姬?”
“魅姬的身份不简单。”南宫碧落将牌子轻轻放回了箱子往外走,“将这些都带回衙门留作证据。”
“是。”陈虎将箱子合了起来,准备跟上南宫碧落,却见曲水愣神似的站在原地,不解道:“曲水姐怎么了?你在想什么?”
“没、没什么。”曲水像是遮掩什么摇了头,随即敲了一下陈虎的头,“走吧,小子。”
“南宫捕头敲你,你就敲我。”陈虎嘀咕着也没真计较,跟了上去。
南宫碧落带着捕快在附近又找了一遍,仍没有发现人的踪迹,屋子里也像好些日子没住过人,她便收队,回了都察院。
回到都察院问过了流觞剑飞霜的情况后,她也以竹无心精通易容术而暂时让王锐不用发追缉令,又暂时不愿向王锐多透露如何与竹无心结识,便带着曲水拿着些证物回了家。
南宫府。
回到家后南宫碧落便拿着找到的画和古籍去找她娘,此时苏映月正在药房里为治左华章忙活着,被南宫碧落打扰自然没有好脸色,不过也趁此机会出了药房歇一会儿,母女俩坐到书房。
南宫碧落开门见山呈上了东西请教她娘,苏映月展开一看,脸色就是惊喜交加变化着。
“有些是失传的药学孤本啊。”
“娘,你别光顾着医书,也看看这幅画。”南宫碧落将画展开给了苏映月,“我想请教娘知不知道一位名叫白薇散人的人?”
苏映月已经看到了画上的题句,对那字迹惊诧之余,又听南宫碧落这么一问,她便确定了心中所想。“果真是她呀!竹无心就是白薇散人。”
“娘,这白薇是谁,怎么没听说过?”
“子苓、白薇。如果我没推测错的话她是药王的小徒弟。”苏映月语气不太好。
“药王徒弟!药王不是……”南宫碧落一见她娘横她,立马识趣收了声,作请让她接着说。
苏映月撇嘴然后还是叹气道:“药王就像那神仙般的人物,一身本领出神入化,建下了药王门,他老人家一生只收了两名弟子。一名是百岁老人子苓居士也就是我师父,另一个是一弃婴,名字大概就取作白薇。不过我推测药王刚决定将弃婴收入门下后就仙逝,所以其实白薇是我师父教养大的,这幅画也是师父他老人家的手笔,他对白薇寄予厚望。不过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白薇虽然天赋很高,但心高气傲又喜好乖张,总喜欢研究一些旁门左道的阴邪之法,就连那消磨人性控制人心的摄魂针也是她所创。师父想她好好继承医道济世救人,发扬药王门,但屡劝不听。她更好,直接与师父大吵一架后发誓与药王门断绝关系,此生不再入药王门。本来是年少有为的名士,从此却销声匿迹。师父也被她气得不轻,绝口不提她名字,有人问也说她死了,也就越来越少人知道她。我拜入师门那时,几乎就已经没有白薇的痕迹,只是师父弥留那几年有时会提那么几句,我对她其实了解也不深。”
苏映月说完又想到与竹无心的会面,“难怪年纪与我相仿的竹无心一见我就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也真是气人,平白无故多这么个师叔!论医术我还真就不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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