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叔父那神秘叵测的作风,说是共事多年真正和他交往深一点的恐怕只有老帮主,现在他也算熬出头了,青帮素来无人敢独断专行,他倒好独揽大权还轻易就把我爹逼出了青帮,手段着实厉害。要说风帮主也算是一位隐忍怀壮志的枭雄,定青帮治水患攘外夷,我爹爹也挺佩服他,他唯一的败笔就是有你这侄子,我们不可能。”
风曜眯眼闪过一丝狠色,林晚云正眼都不瞧他,他便又笑道:“你这话说得,都没有认真了解过我怎么就说不可能。正好趁着今天这机会,我们好好交流交流。”
说着风曜就抓住了林晚云拿画的手,还装模作样扯了画轴另一边打量道:“这画你这么宝贝?画的离魅呀,正好我也熟,她可是出了名的妩媚多姿,别说男人一见她骨头都酥了,就是女人见了也想学学那眉宇间的风韵。可惜妓子始终是妓子,再美也比不得云妹妹冰清玉洁,不过你要是能学到她一点儿魅惑的本事那也是锦上添花,关于这一点我们可以——诶哟!”
风曜越说神情越猥琐,林晚云还在挣脱风曜的手,突然就听到他叫了一声,那双贼手也松了开去,画被他扯到了地上,林晚云则被南宫碧落拉到了身旁。再一看风曜手腕都被曲水拧变了形,他扭曲着脸痛道:“你们两个女家伙谁呀!”
风曜的跟班见状也立马冲上前,一人去解救风曜,一人朝着南宫二人抓去。南宫碧落只笑了笑动也不动,曲水一手抓着风曜,空出的另一只手就拦住了那两个跟班。只见她单手小擒拿一扭一勾再一绕,两个跟班四只手就拧在了一起,和他们主子一样苦着脸被曲水擒住动弹不得。
曲水还抬腿在他们膝盖弯一顶,就让他们当街跪下。“官差你们也敢打,还不老实点!”
“好家伙!你们知道我是谁吗就敢动我?臭娘们儿别以为穿着捕服了不起,等我告诉我叔父,当心连公服带皮都给你扒下来!”风曜还在叫嚣。
南宫碧落闻言微笑不变走过去先弯腰捡起了画,轻轻掸了掸上面的灰才道:“好啊,南宫碧落也想见识见识你这位神通广大的叔父。水儿,放人。”
“是,小姐。”曲水虽是这样说,但在放开风曜等人之前,她先狠狠捏住他们骨头,威吓道:“听着,再敢对林小姐怀有非分之想,我不介意拧断你们胳膊和腿,抓得到你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她说完还不忘在他们手上麻经用力点了下才放人,痛得风曜他们站都站不起来,哪里还顾得上想林晚云。风曜在跟班推扶下勉强站起冷汗直冒,他打量着眼前的女捕,惊惶多过于愤怒。
“南宫碧落?好,我记住了,我们走。”风曜一说完多一刻都不停留,他们一走围观的人群也在南宫碧落目光一扫下散了去。
曲水拍了拍手回到南宫碧落身边,南宫碧落笑问:“下了多重手?”
“气劲里用了北冥功,怎么也得痛个十天吧。”曲水一脸得意,随后又小声问道:“小姐,你不会说我下手重吧?”
南宫碧落笑着挑了下眉,“轻了。”
曲水笑出了声,林晚云也一下子蹦过来,高兴道:“果然碧落姐姐就是威风,风曜一听你的名号就和耗子见了猫一样,大气都不敢多喘,可算解气。”
南宫碧落觉得林晚云形容得挺好,便又对曲水道:“他见了我的样子的确有些古怪,水儿找人查一查他,看有没有不干净的勾当。”
“好。”
“就他那个败家子肯定有,最好查个彻底,他那种人查到凌迟处死都行。”林晚云还不忘添一句。
“年纪不大戾气不小。真要查出凌迟大罪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南宫碧落嗔怪了林晚云一句。
林晚云吐了吐舌头,不以为意道:“意味着整个风家都完了,这个结果我倒是不介意,我们林家还少个挡路石。”
“一段时间不见你倒挺有下任家主的风范了,看来长进了不少。”南宫碧落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看了看手中的画将之还给了林晚云并道:“给。既然要收藏就保管好,裱层虽然沾了些灰画像仍是干净的,别被一些浊物弄脏了。”
“好!”林晚云高兴接回,又细细看了一眼,“我还真是越看越喜欢。其实碧落姐姐,你觉不觉得这人很像京城风月楼的风老板?”
南宫碧落倒不意外林晚云的察觉,只微笑道:“像与不像,然后呢?”
“啊?”林晚云反倒愣怔了一下,“如果真是那位风老板,那就更要打听清楚了。曾经名噪一时的花魁耶,摇身一变就成了京师天下第一楼的神秘老板娘,多么令人好奇其中的曲折。我早就在想那张面具下是什么模样?是画中模样,还是有什么不能见光的秘密?与那场沉船事件有关?当年的她究竟有多少往事才有了今时的她,还有很多。哎呀,你别说你不好奇。”
南宫碧落并未回答,林晚云便以为她默认了,“那还等什么,快走。碧落姐姐,凭你当捕头的经验问询追根究底的事还不简单?”
“这种事从来都不简单,晚云看着点儿人。”南宫碧落被林晚云拖着就走,还反手把兴头上的她来护。
曲水见状只能叹息一声跟了上去。如她所想,什么都不清楚的林晚云是什么都敢问什么都不避讳,有时还会用上钱这万能钥匙,那些被逮着问询的人也就毫无遮拦地往外说。有没有添油加醋不知道,绘声绘色倒是真,一点儿也不输给说书先生,也不尽是惋惜之词,也会有些孟浪言论,听了会想揍人的那种。一旦认定了那人是熟人,那些将欢场女子当玩物的话就特别让人生气,连林晚云都朝那些浪荡子泼了茶,要不是惹不起她们还得一阵好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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