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噎的那太监无言以对,只好闭了嘴。
魏安荣懒得再与这样的人扯皮,直接进了琉璃殿中。
中殿内,赤绕榕溢靠在软榻之上,手中捧着一本兵书,正在研读。
一旁的姜璃,坐在榻上陪着。
见天色不早,她想了想还是开了口,“王上,时候不早了,该休息了。”
赤绕榕溢头都未抬,“你若是困了便去休息,不必等孤王。”
姜璃不死心,又道,“王上日日如此,熬坏的身子怎么办?不如让妾身伺候您休息,待明日再看也不迟。”
赤绕榕溢眸子一冷,“孤王说了,孤王不困!”
这话冷漠异常,姜璃心中一凉。赤绕榕溢人虽在这里,可他的心却从未在这里。
姜璃以为,只要日子一长,只要自己对他足够好,只要日夜相对,她的溢哥哥总会明白。但她也知道,自从她父亲一事之后,她的溢哥哥就已经与她生了间隙。
她努力想要证明自己,从未想过要做任何对他不利之事。
而到头来,换来的,竟连一个好脸色都没有。
姜璃被这一喝,不敢在逗留,还未离开,魏安荣就已经闯了进来。
她微微有些意外,行了个礼道,“见过王后,不知王后这么晚了,怎么想到来我这琉璃殿了?”说着,又冷眼横着自己的掌事太监,“曾公公,为何王后来,也不通传一声?”
这太监摸了摸自己的脸,一下委屈道,“不是奴才不通传,只是,只是王后她不让奴才通传。奴才还没说话,就被王后掌了嘴。奴才,奴才实在不敢在惹怒王后了。”
颠倒是非,明明是他不通传,现在竟敢将这一切推到自己头上。魏安荣冷眼扫过这太监的面上,慢慢踱步到他面前,盯了片刻,出手,就一个响亮的巴掌。
“本宫最痛恨那些搬弄事非的人,这外面有西梁的侍卫,本宫想要见王上,是这太监阻拦。若是王上不信,可传那些侍卫来,一问便知。本宫就不信,皇上身边的侍卫,也会说谎不成。”
说完,反手一巴掌就落在了姜璃的脸上。“这一巴掌是教训你,对本宫不敬。在本宫面前,我是王后,你不过是个妃,你不称嫔妾反倒用我。你这眼中可还有本宫了?今日本宫就教教你,什么是尊卑有序。”
魏安荣复又抬头看向赤绕榕溢,“臣妾都是为了西梁后宫,想必王上,也不会责备吧?”
赤绕榕溢的目光没有离开过手中的那本书,但魏安荣进来之时,她手上的动作一紧,片刻就恢复如常。魏安荣打了琉璃殿的掌事太监,她没有说话,打了姜璃,她也没有说话。只在魏安荣说完这些之后,轻轻恩了一声。
她放下手中的书,示意其他人退下,然后招了招手,让姜璃到了身边,看着那张娇嫩的脸颊一下多了五个手指印,竟是对着那脸颊轻轻吹了吹,关切的问道,“还疼不疼了?”
姜璃从未见赤绕榕溢如此温柔的与自己说过话,一时有些愣住,然后又立刻点点头,“王上,是嫔妾错了。”
赤绕榕溢将她抱在怀中坐下,这才抬头看了一眼魏安荣,“王后教训的都对,不过王后不经通传,擅自闯入这琉璃殿,扰了孤王看书的雅兴,难道就没有错吗?”
魏安荣看赤绕榕溢目光清冷,知她是不会轻易放过自己。遂只得咬牙低头,欠了欠身,“臣妾有错!”
“王后既然知道错了,那孤王自然不会追究。不过你们大周人不是常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么?那王后是如何惩罚他们的,是不是也该如何对自己啊?”
一瞬间,空气都仿佛静止。
姜璃脸上不由挂着一丝得意与嘲弄。
魏安荣的心狠狠一抽,低垂的眸子里看不清面容。只是突然就看她抬手,一巴掌狠狠的打在了自己的脸上。“王上现在满意了?”
赤绕榕溢轻声一笑,“呵,满意。你果然是孤王的好王后。好了,王后这么着急来见孤王,想必不会就是为了来替孤王治理后宫的吧?说吧,到底所为何事?”
“墨香病了,臣妾肯请王上,传御医前去整治。”
赤绕榕溢有一刹那失落,原来竟是为了一个婢女。就为了一个婢女,她连自己的底线都可丢弃了。
赤绕榕溢转身勾起姜璃的下巴,摸着那被打的脸,凑上前去。鼻尖在那面上扫过,深吸一口气。一股她并不喜爱的香气,猛然灌入。“小小的婢女,死了便死了。孤王的御医岂是给那些下贱之人看病的?大不了墨香死了,孤王在给王后送一个婢女就是。”
魏安荣看着赤绕榕溢那张面具之下的眼睛,心底渐渐生出疏离。尤其是看着她怀中抱着姜璃,那般关切的模样,竟让她有些不能自已。即便她当初知道了孟秋成喜欢的是锦汐,可她的心从未像现在这般难受过。
她走到赤绕榕溢面前,良久,跪在了地上。“臣妾求王上,传御医替墨香治病。”
这声音说到最后,已是微不可闻。
但赤绕榕溢的口气之中,并未有一丁点的松动,“王后,孤王要休息了。你若是想跪,那便在这里跪个够吧!”
赤绕榕溢抱起姜璃,从她身边走过,径直入了寝殿之中。
姜璃被这突然的举动,弄得一阵大喜。双手主动勾住赤绕榕溢的脖子,任由他抱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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