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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杜云歌生来就活在忘忧山上,从未下山一步,妙音门素来又没有男子,自然也就不存在“在类似的事情上栽过大跟头”这样的原因;不管是春夏秋冬四大护法还是薛书雁,还是十二舵主和剩下的那些普通弟子,一直以来也都对杜云歌相当爱护,尽可能地把所有不好的、不适合她听的东西都摒弃在了保护圈的外面,能够让杜云歌听见的也都是好故事,哪怕是薛书雁偶尔偷偷从山脚下给杜云歌带上来的话本子也都是适合她看的,也就不可能是因为“不了解”的这个原因了。
    那么剩下的唯一一个可能性,就是“她曾经在这方面栽过跟头”,然而这就更不可能了。
    其实薛书雁自己也知道,杜云歌根本就没在这方面开窍,要不的话她也不会心绪复杂地跟凤城春说“云歌就是小孩心性,春护法切莫当真”这样的话语了,但是杜云歌表现出来的恐惧却是实打实、不容置疑又无迹可寻的。
    不过眼下明显一味地揪着这个问题也问不出什么来,于是薛书雁暂且把这个疑问放在了心底,转而处理起另一件更为紧要的事情来了:
    “云歌,你先回房去卸妆更衣,我和春护法有要事相商。”
    杜云歌向来很听薛书雁的话的,因为薛书雁从来就不会害她,还常年都是给她背锅的专业户,再加上她性子冷,说话的时候总带着那么点斩钉截铁、不容反驳的意味,使得哪怕在面对四大护法的时候都敢撒娇过关的杜云歌向来都在薛书雁的面前不敢蒙混,便点点头道:
    “那我就先回去了。”
    在杜云歌乖乖地被侍女引着回房更衣了之后,薛书雁便单刀直入地对凤城春道:
    “今天我们安排的人为什么没到?春护法,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今晚发生的事情真是太多了,被自己刚发现的“薛书雁其实对杜云歌有意思”的这个震撼消息分走了相当一部分心神的凤城春终于在薛书雁的提醒下把注意力转移到了这件事的上面:
    “……幸好还有书雁抄底。说实话,如果面对何蓁蓁的话,那人的确没什么胜算,可是就算没什么胜算也不能不来啊?!”
    凤城春越说越气,辽东人本来就性格直率,自己说着说着就能自己跟自己置气,更别说是这么大的一个篓子了:“这是谁手下的人来着?真是太不会做事了,打不过的话也得跟我们说一声啊,要是书雁当时正好有事不在该怎么办?!”
    薛书雁细细思量了一下,肯定道:
    “是秋护法手下的人。”
    凤城春这才怒火稍平,因为秋护法手下的人向来都跟秋护法本人一样,循规蹈矩得很,恨不得走一步看十步,要把一切自己职责范围内的事情都握在手心里才甘心。就好像这次的比武招亲大会,主要负责筹办具体事宜的秋护法在数月前就早早把什么都安排好了,哪怕是让对这方面一无所知的杜云歌拿着秋护法拟的单子也能顺利把比武招亲大会给举办起来的。
    既然这样,那肯定不会无缘无故就出岔子的,定然是有了什么意外状况——而且也不太可能是什么危及生命的大意外。毕竟妙音门传承数百年,家底丰厚,武学更是博百家之长,再加上这可是在她们自己的地盘忘忧山上,可以说除去何蓁蓁这样极少的强敌之外,还真不用担心除了杜云歌外任何一个人的安全问题:
    “让那人前来见我,说说原因。”
    结果薛书雁还没来得及吩咐下去呢,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凤城春对这阵声音熟得很,一挑眉道:
    “人都说说曹操曹操到,可是这来的哪是曹公啊,分明是曹嵩。”
    曹嵩是曹操的父亲,而诸位护法手下的人都是由她们亲手教出来的徒弟,自古以来便有“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道理,要照这个道理来看的话,来者定然是秋护法本人了。
    果不其然,来人三步并作两步急冲到她们的面前,重重单膝跪地,膝盖撞在青石板上的时候发出了相当让人听着牙酸的声响,可见是真的悔恨交加到极点了,要不的话不至于这么仓皇的,连膝盖骨这么脆弱又重要的、真气保护不到的地方都能往地上直接撞过去:
    “春姐息怒,容我一禀!”
    薛书雁赶忙侧开身子避开这一礼,毕竟长幼尊卑有序,凤城春当得起这一礼,她是当不起的。
    来人正是秋护法。
    春夏秋冬四位护法都是妙音门前任门主捡回来又一手养大的孤儿,只不过捡到她们的时候,她们的年龄有大有小,被捡到的第一个、最大的也就是凤城春,只和当时的妙音门门主相差了没几岁。春夏秋冬四位护法的排序不是按照能力排的,也不是按照年纪排的,而是按照被捡到的顺序排的——虽然不管怎么排凤城春都在第一个就是了。再加上后来凤城春又是被前任妙音门门主指名托孤了的人,可以说不管从年龄辈分上来说,还是按照被器重的程度来说,其他三位护法对她也都该恭恭敬敬的,没毛病。
    秋护法的全名是秋月满,取自“相逢秋月满,更值夜萤飞”,用的武器是一对双钩,平日里负责的是妙音门所有的内政,擅长把所有的事情都提前安排得妥妥当当,简直恨不得把“算无遗策”和“一毛不拔”八个大字写成个布条绑在脑门上激励自己,但是眼下,秋月满脸上那种从容的神色已经完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仓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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