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手中抱着酒,先呈至陛下御案,“陛下该知臣弟爱饮酒,海上的葡萄酒价格昂贵,臣就让人买了些,前些时日又得了些海上的葡萄酒,饮后才知哪里不对。有人坑蒙拐骗到臣弟头上来,简直可恶。”
霍二这才知悉事情原委,行礼与陛下解释:“陛下,不能只听宁王一言。”
“霍二爷别急,我有人证物证,你的人跑得快,本王也有后招,供词都给你准备好了,莫要抵赖。”宁王早有准备,将自己怀里的证词,以及捉到的人统统拿上殿。
他准备得充足,就等着霍二掉进坑里。
楚帝细细盘问过后,也不知如何说,反看向陆莳:“陆相,你觉得该如何处置?”
陆莳懂楚律,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回答,沉吟瞬息后才道:“按律处置,该流放。”
霍二脑门嗡嗡作响,磕头求情:“陛下,此事都是下属所为,与我无关……”
宁王心疼自己最后一瓶葡萄酒,盯了会,唉声叹气,听到霍二辩驳的话,就道:“那也是你督下不严。”
楚帝朝他摆摆手,示意他莫要开口,衡量局势后,霍家经商百年,这是众所周知的事,他支撑着恒王。恒王平日里大手大脚,也是有来源的,他势必要敲打一二,吩咐道:“关入刑部,按律处置。”
与陆莳所想一致,陛下对霍家也稍加不满了,她揖礼后就退下,出宫时宁王跟了过来,“陆相,你与小新平闹得哪里不和?”
自己府内的事圆满解决,就开始管问旁人家的事。陆莳不好不答,顿下脚步:“臣多怠慢殿下,今日就去接她回府。”
宁王甚为满意,将那日骂人的事情也忘了大半,满意道:“楚染性子好,遇事你让一让,毕竟大她七八岁,遇的事总是比她多,莫要忘了当初先王后的话。”
陆莳俯身答应,瞧着宁王骑马离开。
霍家遭到陛下亲自责罚,生意之事,必然会受影响,尤其是霍二爷被流放,生意可就无人接手了。
消息传入东宫时,太子在与周文义商议通商一事,听到后先是一怔,就听到周老叹息:“陛下对霍家早就不满,杀鸡儆猴,也算是报应。”
太子深邃的眸子里漾着其他情绪,将手中舆图放下,“霍家二房流放,霍老在途中势必会有所作为。”
周文义只当未曾听到,太子下狠手也非今日初始,霍家二爷死后,霍家经济命脉势必断了大半,牵一发而动全身,恒王也会受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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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莳时隔几日后,在午后又去公主府请人回相府。
新阳住在公主府里还未曾离开,巴巴地等着葡萄酒,听到外面传闻后,颇为奇怪,道:“海上的酒比起陆相酿的还要好喝?”
“你自己尝尝就知道。”楚染不好与她过多解释,霍家根基未动,生意却损失大半,她心里也觉得很舒服。
新阳漆黑的眼珠子一动,凑到楚染眼下:“阿姐有好酒吗?给我尝尝可好?”
“没有,都给宁王叔了,最后一瓶也作为证据交给陛下,一滴都没有了。”楚染漫不经心,陆相让她回相府,可她却回了公主府,想着要不要在用晚膳前回相府。
她心中狐疑,新阳却为大为叹息,感叹没有尝到好喝的葡萄酒,哀叹几声后就安慰自己:“无妨,有陆相的酒也可,我喜欢陆相的酒。”
楚染听到这话就去揪住她耳朵,恐吓道:“喜欢陆相的酒可以,人不行,可明白了?”
“晓得了、晓得了,耳朵疼。”新阳被吓得连连点头,不敢再提喜欢陆相的酒,两字之差就要被揪耳朵。
两人打闹着片刻,婢女捧着几坛酒过来,“殿下,陆相在花厅等候您。”
新阳立即跳了起来,“陆相好快,都将酒送来了。”
楚染打趣道:“你又怎知是陆莳送来给你的。”
“感觉啊,陆相说到做到。”新阳爱不释手,伸手摸了摸,随后让人送回自己公主府,下意识感觉陆相来接阿姐回相府,就吩咐婢女:“将酒送回府,我们也要回去了。”
楚染也不挽留,担心周家为难她:“你着人回周府请二公子去公主府居住,实在不行自己走一趟。哪怕心里再不愿意,也要将戏做足了,可明白?”
人言可畏,万事皆难,尤其周家二夫人又是长舌妇,礼节不周到,背后又会说三道四。
新阳点点头,“晓得了,阿姐有空去找府里玩玩。”
“好,回府且注意些,事情想不通透时让人给我传信。”楚染不放心,新阳的性子只适合被明妃捧在手心里,人心险恶,她心存善良,总会吃些亏。
新阳回院子去收拾行李,婢女引着陆莳过来,她今日一身碧色裙裳,极为雅致。
楚染掀开眼皮,人便已到眼前,她先解释道:“府里还有新阳,不好丢下她一人,我便回来了。”
宁王砸商铺的事几乎闹得满城都知,霍启慢了半步就失去了一个儿子。霍府子嗣多,得力的就几个,霍二虽不入朝,在郢都城内也算是有名,被宁王打得没脸,如今落得流放地步。
楚染斜靠着坐榻,屋内清凉,她也不觉得热,只一双眸子幽亮地凝视陆相。这件事看似是宁王叔自己一手促成的,可关键之处还是陆莳办成的。
陆莳让她看得不甚自在,伸手捋顺她鬓角碎发,轻轻开口:“不如等黄昏时再回相府,到时也清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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