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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面是内卧,我……我不方便这样进去见嫂夫人,就在外室等张兄将孩子抱出来见见。”冯素贞说着,往后退了两步。
    “冯兄,你别为难拙荆了,你若不进去,她非得自己出来不可。”张绍民做无奈状对冯素贞瘪瘪嘴。
    冯素贞心有狐疑,还不愿进去,张绍民只得道了一声“失礼了”,抓住冯素贞的衣袖,将她硬拽了进去。
    冯素贞恼怒不已,若她武功还在,怎么会让张绍民这般轻易将自己拉进去?实在可恶!
    可还没等冯素贞将怒意发泄出,她便看见了床上怀抱着孩子的女子,顿时双目圆睁,忘记了生气。
    那女子不是她人,正是冯素贞情如姐妹的昔日贴身丫鬟——梅竹。
    “你、你……”冯素贞张口结舌,又忌讳着身份,一时说不出话来。
    张绍民挥手,让屋里伺候的丫鬟、婆子全部出去,将内卧留个他们三人。
    “小姐。”梅竹含着热泪,丝毫不避讳张绍民,张口唤道。
    “梅竹你……”冯素贞慌乱的看了一眼面不改色的张绍民,又看向梅竹,有些彷徨无措。
    张绍民搬了一把椅子放在梅竹床边,对冯素贞道:“坐过来聊吧,这么久没见了,可能会有许多话要说。”
    “小姐,相、相公早就发现您的异样,我便如实告知了,还请小姐责罚。”梅竹怀抱着孩子,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张绍民,低声对冯素贞告罪。
    事已至此,冯素贞也别无他法,转身对张绍民长戢到底,道:“素贞隐瞒身份,假冒驸马,罪无可恕,只是如今身有重担,不能表明真身,还望丞相大人放素贞一次,日后素贞与公主必然当面重谢。”
    “言重了,”张绍民伸手想扶起冯素贞,又碍于男女有别,放下手,笑道,“若我想揭穿你的身份,就不会专门请你过府一叙了,也不会让你与梅竹有主仆相见的机会。”
    “那……”冯素贞疑惑的看向张绍民。
    “小姐,是梅竹想见小姐,所以让相公请您过来的。”梅竹擦着眼角的泪,笑着说。
    冯素贞仍忌惮着自己的身份,问梅竹:“你如何知道驸马是我?”
    “因为驸马一直都是小姐啊。”梅竹回答的理所当然。
    似乎不能理解梅竹的这句话,冯素贞拧眉问道:“什么意思?”
    “小姐,梅竹自一年前嫁与相公,是因与相公日久生情。梅竹了解相公的品性,所以相公问起小姐的事,梅竹都告诉了相公,所以小姐无需提防相公的。”不知真相的梅竹,还以为冯素贞此时还为保守秘密,故而装作什么都不懂的样子。
    张绍民上前小心接过孩子,对梅竹道:“我在这里不方便,我还是带着孩子先出去,你们聊完了喊我一声,我就在隔壁。”
    “等会儿,”冯素贞拦住张绍民的去路,望着梅竹道,“我自来京城,未曾跟丞相有过深交,但我仍略有耳闻,先皇曾在驸马仙游之后,想要将公主下嫁于丞相,虽不知为何又收回了成命,但丞相大人纳我丫鬟为妾,空出正房一位,似乎并不算什么高洁品性?”
    “冯……我还是叫你冯兄吧,冯兄,这事说来话长,但绝非你想的那般不堪,”张绍民道,“你若愿信我所言,我可以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知你。”
    第141章
    内室很静,作为当朝丞相,家中也有地龙,烧的很暖。
    将孩子放回梅竹身边,张绍民低声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才转身看向一脸肃穆的冯素贞,情不自禁笑了一笑,道:“冯兄无需这般紧张,这里只有我们三人,今日所说,绝不会流传出去,你大可放心。”
    冯素贞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他。
    轻咳了一声,张绍民收了笑意,正色道:“我先从哪开始说起比较好……”
    “你和梅竹怎么回事。”冯素贞心里更在意这个问题。
    张绍民回头和梅竹交换了一个眼神,再看向冯素贞时,双眼带着柔情,缓缓道:“夫人还未嫁与我时,曾数次在我府中暂住。第一次是皇上当年被诬陷试图残害襁褓中的河东王,先皇下旨捉拿皇上,幸得夫人所救,皇上便和夫人来我府上求助,我请示过公主之后,为皇上掩饰过行踪一段时间。第二次是皇上平冤昭雪之后,但是夫人无法随还是太子的皇上进入后宫,就暂住我府上。第三次便是……”
    “梅竹和皇上?”冯素贞疑惑的打断了张绍民的话。
    “冯兄原来连这也忘记了吗?”张绍民略感吃惊,“皇上曾让我认夫人为义妹,借此身份进入后宫陪伴皇上。但是先皇不知为何,在冯兄疑似战死后,秘密派人毒杀夫人。幸而我宫中有耳目,让我及时赶到,也因当日公主和皇上在先皇面前分散了注意力,才让夫人有时机将先皇准备的毒药换成了冯兄提前准备的假死药,逃过一劫。自那之后,夫人便一直在我府中,于是我们……”
    “我?为梅竹准备了假死药?”
    “是啊小姐,当日您问我是不是不悔入宫,梅竹跪您身前说是,您便给了一颗‘回春’丸梅竹,说希望能保下梅竹一命。也因此让梅竹有机会和相公从相识到相知再到相守。”
    冯素贞背着双手,在不大的内卧转了两圈,拧着眉问:“我记得、我记得曾听闻过张丞相欲娶公主一事……”
    “当时,先皇却有此意,但公主殿下誓死不从,与皇上……咳,诏书刚下没多久,第二日就由公主重新拟旨,废了我与公主的婚约,这也是我未将夫人扶正的原因之一,以示对先皇对皇威的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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