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自为其把脉,想确认对方身体是否有恙,因为现在还是仍处于昏迷之中。万幸的是,各方面检查结果都显示正常,并无大碍。
不然,清河那孩子估计会真的疯了。
她犹记得当日凌晨,本家门口停了那辆呼啸而来的黑色轿车,从车里下来的顾清河满脸,不是,是满身浸染着未干透的鲜血,她仿佛是从炼狱里走出来,她面无表情地从她身边经过,带着极度的寒意和毫不收敛的杀气。
顾清河在门口侍者的指示下,静静地走上了阶梯,止步于言臻休息的客房门口,突然低下了头。
她颤抖地扶着门很久,最终垂下手,并没有打开房门。
等待着周围人都退下之后,她仍然站在那里,默默地,仿佛是一塑静止的雕像。
谁会在凌晨三点的深夜里失声痛哭。
那哭声,太悲伤了。
几乎本家内的所有人都能听到顾清河悲戚的哭声,那个永远是冷静理智到极致的顾家长孙女,因为言臻变成了普通人。
为她生,为她死。
第一百一十一章
言臻昏睡了三天,而顾清河也守在门外同样的时间。
她只是静坐在门口的台阶上,静静地看着来来回回进出的人员,张医师,护理人员,顾弄溪,而自己却从未踏进房门内半步。
她明明是医生,明明可以亲自照顾对方,但她却没有分毫的勇气。
内心的无尽自责让她无法面对受伤后的言臻,她怕看见言臻的任何模样自己都会泪崩。
所以,她一直静坐在门口。
守着。
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凄冷。
“言小姐现在已无大碍,只不过她昏睡中仍然一直在冒冷汗,我怕是她情绪里还困住了自己,出不来,人在被虐待被伤害之后很容易造成创伤后应激障碍,或许”
“张医师,你先跟我过来。”顾弄溪适时地打断了老医生的话,将对方拉到了客房后院。
她抬眼看了看坐在客房门口台阶上那个人,这才低声与对方告知着,“张医师,以后不管言臻有什么状况,你都不要在我姐面前说,她会受不了,你只要直接告诉我就行。”
她曾经在夜里还有白天的某个时段,看到顾清河一个人就那么静静地坐在冰冷的台阶上,偷偷抹眼泪。
没人敢去打扰她,亦或是不舍得。
顾弄溪发现言臻昏迷这段时间里,顾清河整个人都碎了。
内心的不安与自责让那个人连一步都不敢踏入房间去看一眼心上人,只是默默地坐在极寒的屋外。
那个强大冷静的姐姐此刻真的太脆弱了,仿佛一阵风都能将对方击垮。
“张医师,你说言臻以后会有心理障碍,那如果通过治疗可以恢复吗?”顾弄溪担忧地轻声问着。
张医师不能肯定,每个人的心理承受能力不一样,若是本就很脆弱的心理防线的人,在遭受凌-虐-羞辱等暴力威胁,都会有一段时间的情绪不稳定等其他应激障碍反应,这个时间的跨度每个人都不一样。
有些人会短时间内就可自行恢复,而有些人即使是通过治疗都会一生无解,伴随着众多负情绪日夜缠身直至最终走向自杀。
但她可以肯定的是,言臻这个孩子,表面上看起来是一个柔弱的女孩,但实则却是非常坚韧的,从对方抠出血的手心便能知晓。
这个孩子受苦的那段时间里,并没有放弃生命,而是在努力使自己保持着清醒。
她在很努力地活下来。
或许,言臻在等着那个人去带她回来。
“一切未知,只能还是要等她苏醒以后才能做判断。”张医师不敢妄下决断,只能等待着。
顾弄溪只好点点头,她学过心理学,知道这些事情,一旦梦魇入侵,那摆脱将是非常棘手。
若是言臻真的产生了应激障碍,那真的不是好对付的事,姐姐她……
顾弄溪想到这里募地抬起眼,正好对视上不远处顾清河看向自己的目光。
她全听见了。
真是糟糕。
顾弄溪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亦或是解释、或是宽慰对方,诸如言臻还没有醒什么事都不用那么早下判定之类的话,可是触及对方真的快哭了的眼神,什么都说不出口。
顾清河垂下头,双手捂住脸站在言臻的房门口,沉默着。
直到夜色将至,冬雨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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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你稍微吃点东西吧,你再这样下去身体真的会垮掉的,别等到嫂子醒来,结果你进监护室了。”
顾弄溪看着台阶上的烟蒂满盒,担忧地看着正在无意识自虐的姐姐,她有点不忍,也不想来收尸。
顾清河用着浓重黑眼圈的眼睛看了一眼顾弄溪,并没有回应。
“你这样,旁人以为你嗑-药了。”顾弄溪挑了下眉,嘴角扬起得逞的笑容。
老姐你也有今天。
其实,言臻刚刚已经苏醒过来,而且精神状态应该是……不行吧。
张医师先是与她告知了,至于为什么要与她先告知呢。
原因很简单,顾清河那张极其不和善的脸令张医师畏惧,张医师不敢与大小姐交谈。
所以只能借她的口告知,而顾弄溪本就喜欢恶作剧的性子哪能那么容易就这么让老姐知晓,所以她与张医师和助理通了气,先别说出去,她要和嫂子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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