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那可真要上公堂证明我的清白了。rdquo;殷然眉稍一挑。
那倒也不必,芙蓉,替我搜她身。rdquo;傅卓媛突然下令,话音刚落,一个服侍在她身旁的丫鬟立刻上前来,不由分说地开始搜殷然的身。
欸!rdquo;凌无书的面色显而易见地一沉,然而那丫头动作太快,两人又都是姑娘家,命人强行拉扯,场面总不太体面。
当街被搜身,对殷然来说算得上一大耻辱,她知道傅卓媛在意的是什么mdash;mdash;元二口里那张莫须有的字据。不管是真的还是唬她,一日不找到就一日不能安枕。
丫鬟当然是一无所获,傅卓媛见什么也没搜出来,才讪讪地说:看来,真是冤枉你了。rdquo;
说完又不甘心地对凌无书道:可她人品真不能信。rdquo;
凌无书本就对刚才的搜身感到不满,官老爷面前用私刑?!
他也不再做多余的周旋,只淡淡地道:奈何家母喜欢。rdquo;
第9章 喂!你的灰姑娘掉了!
殷然此刻坐在轿子里,同轿子外的凌无书仅一帘之隔。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位几天前还觉得遥不可及凌大人,今天竟成了她的救命恩人,甚至还对她有求必应mdash;mdash;
她说要与傅卓媛公堂对峙,他就出手抓阮青山;她要求兑现诺言,他就说君无戏言;甚至后来,她当着傅卓媛的面要求能白天依旧在德仁堂跟着谭大夫当学徒,收工后再上凌府伺候,他也一口答应。
傅卓媛当时的脸色,连一心看好戏的殷然都没眼看。
如果她聪明点,应该不会让殷然在短时间内有任何闪失,否则,今天的事情闹这么大,出了事,凌无书自然知道该从谁查起。
夕阳的余晖从轻薄的缎纹织锦透过来,一片朦胧的暖黄。
她悄悄将轿帘掀起一角,从缝隙间抬头望去,凌无书温润的侧脸近在咫尺。鼻梁高挺,面如寇玉,眉梢眼角自有一股清朗的少年神韵,却又沉稳温和,心细如尘。
只是细一看,有些不自然的苍白,不时轻咳一声,面容有些恹恹的。
原来真的是病了,应该患了伤寒。
殷然只觉得脸颊被夕阳照得有些发烫。
她放下轿帘,不自觉地揉了揉酸胀的右膝。
当凌无书不避讳所有人惊诧的目光,请她乘坐自己的轿撵时,殷然才发觉刚才的推搡中,其实受了好几处伤,最厉害的,就是这被踹在右膝上的一脚。
而凌无书连这点都注意到了。
她没有拒绝,泰然自若地坐上轿子,全无作为下人rdquo;的扭捏或畏缩,反而有种世家小姐的气魄,这让在场的傅家众人又是倒抽一口凉气mdash;mdash;这个小药农,似乎和从前不大一样了。
可这全是为了气傅卓媛的,殷然其实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心安理得,也丝毫没有被英雄救美的悻悻然。
因为她知道,帘外这人对她的好,多是出于同情。
她是个要强的人,可偏偏每一次的窘迫无助,都让凌无书撞个正着。不管是出于父母官爱民如子的心态,还是男子对弱小女流应有的恻隐之心,他都没理由不帮她,且这对他来说,也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但殷然无法坦然接受,她无奈地看着帘外那一丛挺拔的身影,心想这份人情若是要还他,该有多难!
回到凌府后,凌无书将殷然交给谢管家,交代了两句,便跟母亲请安去了,请完了安,二人一同用膳。从她所居住的西厢房,经庑廊去往大厅用晚膳的这一路上,母亲一个劲儿地损儿子,
气未婚妻城中一绝。rdquo;
在未婚妻面前公然带回一妙龄女子。rdquo;
惊!为一关系不清的女子,将未婚妻全家送上公堂。rdquo;
渣!昨夜一夜未归,今夜竟带女子回府金屋藏娇。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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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大厅,母亲依旧滔滔不绝,乐此不疲地损儿子。
凌无书虽一副宽容的模样,任凭她打趣,可心里却是无比委屈:他不过是按律例行事,谁也没有偏袒。
请殷姑娘坐上自己的轿撵后,他也很绅士地提出送傅卓媛回傅府,途中好好安抚她,可她自己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样子,连连拒绝。他回府的路上回忆了很多遍,自己说的确实是安慰rdquo;而不是审问rdquo;。
至于傅卓媛的脸色,并没有母亲所想的那样生气,确实是有些与往日不同没错,可绝不像是气愤,顶多是mdash;mdash;不自然。
对于殷然,他就更没有什么好心虚的了。
让她住在府中,本就是自己提出来的,不过是履行诺言罢了。
让她坐轿也是情理之中,难道叫她跛着腿跟在自己轿子后边跑吗?
唯有昨夜未归之事有所隐瞒,他对母亲说在衙门看公文看得晚了,直接睡在那了,其实是在殷然的茅草屋外候了一晚,荒郊野岭,他留她一个实在不安心。
可男女之防他是懂的,他只在屋外坐着,连屋都没进。
君子之交,心里头敞亮,哪有什么私心?可为何母亲一揶揄,心里却也开始有那么一点儿不得劲了呢?
好在菜肴上来了,凌老夫人看到喜欢吃的菜,便放过了他,专心吃饭。
主食用完后,是凌无书喜欢的点心和甜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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