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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我自己来吧。木蓝惶恐地夺过了她手里的素巾。
    白商陆茵陈犹豫着,她知道木蓝厌恶这个人。他和夫人有关系么?他二人是亲戚吗?
    亲戚?不可能,咱家那位就没听说过她有何亲人。若是说有何关系,那只能说咱家那位曾勾搭过他。只可惜,人家没瞧上她。不过想想都解气,连那làng子都瞧不上的人,多可悲!木蓝一脸的鄙夷道。
    没有关系?那她唤他表弟,他未曾反驳。看来二人的关系旁人是不清楚的,他们在隐瞒什么吗?
    难道是互嫌不成?茵陈的脸尴尬得一黑。放□□人和落拓男人,半斤八两,还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木蓝,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知道尚书令,也就是陆川柏他爹名讳为何吗?茵陈必须要确认一番。
    名贯仲,字中言。
    果然,自己猜的没错!
    木蓝,你歇着吧,我回房去了,有事让小婢唤我。
    夫人,茶来了。玉竹端着食盘走进了厅堂的西厢,周氏和白商陆对立而站,横眉冷目,都是一副剑拔弩张的气势,瞧得玉竹心里一个激灵。
    你出去吧,把门关上,谁都不许进来!周氏漠声道,玉竹最后瞥了他二人一眼,退了出去。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二人的关系不可让外人知道!玉竹刚刚将门带了上,就闻得白商陆怒吼了一声。这其中的点滴,她也是清楚一二的,于是匆匆地将厅堂的门也合了上,守在门外。
    外人?瞧这样子,你可没把她当外人呢!周氏不为所动,红唇一挑,一个讽笑漫出。
    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我倒想问问表弟你什么意思?这姑娘养了这么些年了,可不是为你养的!周氏冷哼了一声,道是轻蔑,可何尝不含酸意呢。
    你别把她扯进来!白商陆眉目一凛。
    周氏哪里肯示弱,脸上的笑容未尽,眸子中却散着骇人的yīn寒,yīn的诡异,寒的彻骨!
    她已经被扯进来了!
    白商陆内心一紧,他知道她这表姐是何样心思的人!
    他bī近周氏,二人紧贴,不过两拳的距离。他用和周氏用同样冷酷的目光迎上她的yīn寒。只是他眸中的jīng光,恍若是漫过层层炼狱,从森恐的地府,she出的一般,只这一眼,就可以让人万劫不复!
    你若是把她嫁给临阳侯,我此生都不会放过你!
    周氏大惊,她没想到他会真的动气!如此一来不更是说明他在乎她!不会的,他何曾在乎过任何人?他在乎的只有那一件事!妒忌心使然,周氏的心慌了。
    你,你爱上她了?你居然爱上她了?周氏呆愣了住,语气颤抖,双眼中有安奈不住的惊怒,一层绝望的迷雾蒙了双眼。
    没有!
    没有吗?白商陆也在心中问自己,自己也给不出个确切的答案。
    我只是不希望把一个无辜的人卷进来!白商陆敛目,乌漆的双眸被垂下的长睫毛掩了住,也将自己的心思深藏。
    无辜的人?你现在觉得她无辜了?我把她嫁给临阳侯不也是为了你!
    周氏语调高昂,她这腔怨气是无论如何都耐不住了,在她胸口起伏跌宕,可还未待它破胸而出,闻得白商陆一声冷言。
    为了我?你是为了你自己,为了你自己的虚荣!
    周氏大惊,登时心凉了半截,她怒火中烧的双眸霎时冷了下来。她盯紧了白商陆,目光中含着的,是愤,是恨,是绝望,是心灰意冷。两行泪滚了下来。
    瞧她这模样,白商陆深深地叹了口气,缓了语调,沉声道:
    总之,你做什么都可以,只是不可以把她嫁给临阳侯。答应的你事我也决不会食言。
    好,周氏抹掉了泪水,嘴角一挑,露出一个狞笑。我把她嫁给陆川柏!
    陆川柏的父亲果然就是他们所说的陆贯仲!白商陆和陆贯仲怎么还会扯上关系?茵陈躲在房间的屏风后面,一个人静静地思考着。好像除了让白商陆爱上自己的任务外,又多了让她忧心的事。
    其实管他们呢!不过是个任务而已,何必当真计较这些,可越是陷在其中茵陈就越是认不清现实,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入戏?
    这若是戏就罢了,偏偏这真实的一切都在昭昭然地告诉她,这不是戏!她,苏鲮鲤,他,白商陆,他,陆川柏所有一切的人都是真实存在的,都是鲜活的生命!不是可以退出重新启动的游戏,不是一个格式化就可以清空一切的存在。一个小小的举动,就会影响他们的一生,这一生,真真切切的一生。甚是在任务完成之刻,她成功退出,也不会对这个时空有何影响,他们仍要继续他们的生活!
    所以,作为苏鲮鲤,自己不能做一个局外人把这些当成儿戏 。
    茵陈将头埋在臂弯里,头、大脑停不下来地运转着。
    只剩下一个活口,活口,在怎样的对话里会用到这个词呢?与它对应的,茵陈脑袋里飘来一个可怕的词杀人灭口。活口灭口杀人这些词在茵陈脑中jiāo错出现,转来转去,跳着圆舞曲,挑衅似得朝着自己笑!
    办事不利陆贯仲不能饶了他!这三个词也踏入了舞池,摩肩接踵,场面越来越混乱,可思路却越来越清晰!
    茵陈猛然抬起头,她好似懂了,不管他们之间何仇何怨,听他们的意思分明就是要做一件事没做成,这件事便是灭口,而灭口的对象,自然就是那陆贯仲!
    他们要害尚书令!
    茵陈只觉得一阵恐惧从脊梁后密密地爬上了头顶,她头皮一阵发麻,通体发寒,冷得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白商陆要害川柏的父亲?为什么?为什么?
    问再多个为什么也没有用!不会有人告诉她的,做得如此隐秘,这一定是个不可告人的yīn谋!
    虽然从未见过这位世伯陆贯仲,但是想到他炎凉之态,世故之qíng,背信弃义地悔婚,这恨就不打一处来。可他毕竟是川柏的父亲,若是他出了什么事,那川柏怎么办?川柏会不会受到牵连?在感qíng上,川柏已然就是个失意者了,若是家庭再出变故,让他如何居处人世,怕心都要伤透了吧。
    那张yīn郁愁怨的脸又浮现在了她的眼前,挥不去,抹不掉地,像似个烙印,这是她在这个世上留下的第一个亏欠。
    不行,一定要让川柏知道才行,哪怕提醒他一下也好,千万不要把他也卷了进来,若他也遭了劫,那自己这烙印怕是要带一辈子了。
    茵陈打定了主意,匆匆卸了装束,便上chuáng歇下了。
    许是下午睡过了,许是这心中的负担太多了,她辗转反侧,忧思难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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