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得知他与南楚的四公主成亲的时候,他才会那么惊讶,在对方抛弃那什么四公主回了北昊,他又觉得那么理所当然。毕竟对方对南楚皇室的厌恶比他要来的多得多才是。
想到这里,白衣男子又回头看了一眼裴夙,他这个师弟过得实在太苦,当初南厉天留在他体内的那些余毒到现在都没有清gān净,所以每当天气变化时,都会发作,那种痛苦实在是常人都无法忍受的,之所以离开那个四公主,恐怕也是怕自己以后会拖累她吧,而且两人gān的可都是掉头的事,成则生,败则死,与其跟着他们连生死都无法预料,还不如将那娇公主放在南楚,至少她能好好地活下来。
他刚刚吐血了,想必体内的余毒又开始作祟了,现在闭着双眼怕是正在忍耐吧,叹了一声,白衣男子快速地往外走去,当下最重要的还是先找到那南楚公主。
真不知道他这个师弟怎么就一定要跟南楚皇室杠上hellip;hellip;
另一头的珺宁,抬头看了一眼正前方的北昊都城城门,呸地一声吐一口唾沫,一路吃灰吃到现在,终于到了。
她直接就朝城门走去,将自己的路引递了上去,那路引是她半路从一个大汉身上顺过来的,反正那人也不是什么好人,打老婆,珺宁顺的心安理得,那种人这辈子都不需要出远门了!
而进了城,珺宁直奔客栈,舒舒服服洗了个热水澡,然后睡了一觉,养足了jīng神,见自己的脸色都好看了不少,才终于换上女装,给自己画个美美的妆,便出门逛街买东西去了!
反正这里也没人认得自己,她还就不信了,这么漂亮一个娘子,裴夙会不要,哼哼!
却没想逛了许久,裴夙没招来,倒招来了一个好色的纨绔。
只见对方带着三五个打手,将自己团团围住,一脸yíndàng地说道,这是打哪儿来的小娘子啊?美,真美!这样一个倾国倾城之色,小爷我以前还真没注意到,你们说,她是不是比那那芸香楼里的玉娘还美?哈哈哈hellip;hellip;rdquo;
说完,便发出一阵鸭子般的笑声,伸手就要来摸珺宁的脸。
就在珺宁想着是先掰断狗爪子再踹下面,还是先踹下面,再掰断狗爪子的时候,一个白色的身影突然从她身后如风一般地掠过,一脚就将那纨绔踢飞了出去,哇地吐出一口鲜血,人事不知了。
然后那人就和那纨绔的打手打了起来,同样一人一脚,踹得口吐鲜血,人事不省。
等那人停了下来,珺宁的眼睛瞬间一亮,然后猛地朝那男人扑了过去,一把就抱住了对方jīng瘦的腰身。
相公!我想你了hellip;hellip;rdquo;抬起头,看着那人脸上带着的恶鬼面具,笑嘻嘻地说道,似是对对方之前不说一声就抛下自己的行为毫无芥蒂一样。
两人的再次相遇仍然和初遇那日一样,与灯火阑珊处遇见最爱的人hellip;hellip;
这样的人,叫他怎么放得下hellip;hellip;裴夙心中酸涩,一把就抱起珺宁,几个起身,两人便彻底消失在了原地。
再次停下,珺宁发现他们两人竟到了一个陌生的悬崖边,头顶是稀稀落落的星星,月亮被云彩半遮住脸,但周围的光线还算明亮,风有些大,chuī动着两人周围那些杂糙和残败的花四处飘动,再配上对方拿下面具之后,那满脸的冷漠与严峻。
珺宁怎么看怎么觉得这氛围不像是死里逃生,久别重逢的喜悦场面,倒像是分手的最佳场地啊!
所以裴夙绝对是故意的吧,绝对是吧!
你来做什么?rdquo;
你听听,这无qíng无义的开场白,说不是分手,珺宁愿意直播吃翔。
我来找你啊,相公hellip;hellip;rdquo;珺宁高高兴兴地上前就想拉他的手,却没想被对方直接就避开了。
好,老娘记下了。
裴夙深深看了珺宁一眼,眼底深处掠过一丝痛苦,但面上仍没有任何变化,再次冷漠地开口,我以为我的态度已经十分明显了,你那二哥是我杀的,你南楚的大臣们也是我杀的,甚至京城的水都是我搅浑的,我以为你应该已经聪明地明白我的立场,我裴夙一日是北昊人,一辈子都是北昊人,我们是敌人,你不懂吗?可我是你的娘子啊,我们都喝过合衾酒了hellip;hellip;rdquo;
可你还是南楚的四公主,你认为我会娶一个敌国的公主为妻吗?rdquo;
闻言,珺宁黑白分明的眼中瞬间升起一抹哀伤,可hellip;hellip;可我们是夫妻啊,都dòng过房了,你hellip;hellip;rdquo;
你吃了不想认账吗?人渣!
呵,那又如何?莫不是你以为我还需要对你负责不成?rdquo;裴夙一声冷笑,然后似是不愿再看到珺宁一眼,从胸口摸出一封信来扔到了她的怀中,不要胡搅蛮缠了,这是休书,以后我们二人,男婚女嫁,再不相gān!rdquo;
说完,转身就yù离开。
见状,珺宁随着那休书落了地,也没接,眼泪刷得就涌了出来。
裴夙,我讨厌你!rdquo;
对方没有停留,依旧往前走去。
裴夙,我以后再也不想见到你了!rdquo;
没反应。
裴夙,我以后要找个比你好一百倍的男人,生好多好多孩子,幸福地看着你一个人住在破破烂烂地房子里,穷困潦倒,连娘子都娶不到!rdquo;
仍然没反应。
只是在珺宁都没看到的地方,裴夙早已泪下沾襟,口中更是涌出一股股红到发黑的血来,瞬间就染红了他的白衣。
见状,珺宁也知道对方恐怕真的是想和她分开了,一时实在有些气愤,但她可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立刻往后退了两步。
声音哀怨凄惶地说道,好,裴夙,你很好,我李珺宁还不至于如此不知廉耻地一直纠缠于你!你的心意我的明白了,我也知道你是个不甘于人下之人,父皇说你是帝皇之才,这次回归北昊,恐怕也是为了皇位而来,你肯定不会像我说的那样穷困潦倒,反而会君临天下hellip;hellip;而且你的本事很大,我南楚有那么多人都得罪过你,你杀得那些也不过是一小部分,所以你很讨厌南楚hellip;hellip;rdquo;
我hellip;hellip;我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希望你永不侵南,好好做你的北昊皇帝,我不希望我父皇那么大年纪还要和你斗智斗勇hellip;hellip;rdquo;
说着,珺宁又往后退了两步。
我只有这个要求,裴夙,我爱你hellip;hellip;rdquo;
最后那个字眼结束,已到了悬崖边沿的珺宁见裴夙仍然没有回头,苦涩一笑,往后轻飘飘地一倒。
再见hellip;hellip;
听声音不对劲的裴夙立马回头,正好看见珺宁坠崖的一幕,顿时就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停了下来,用尽自己平生最快的速度,想要拉住对方,仍只抓住了她衣袖上的一小块布料。
珺宁hellip;hellip;rdquo;裴夙撕心裂肺,想也不想地便跟着跳了下去。
珺宁,不要,不要,我错了,我错了,我爱你,我爱你啊,我要你留在我身边,即便明天我们两个就要共赴huáng泉,我也要你留在我身边,是我错了hellip;hellip;是我错了hellip;hellip;
在下落的过程中,因为他的脚在崖上猛地蹬了一下,骨折之声响起,他瞬间就追上了珺宁,一把抱住了对方的腰身,就像是抱住了自己最疼爱的宝物一般,怎么也不愿松手。
我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即便是死,我也想和你在一起hellip;hellip;
随着砰的一声巨响,两人坠入了崖底的深潭之中hellip;hellip;
相公,我好怕hellip;hellip;rdquo;
不怕,不怕,我在你身边。rdquo;
可你以后还会离开我的,你休书都给我了hellip;hellip;rdquo;
不会,我永远都不会再离开你。rdquo;
可你的那些仇恨呢,你的皇帝呢?rdquo;
没有你在我身边,所有的事qíng都没有任何意义。rdquo;
你肯定是在骗我hellip;hellip;rdquo;
不,我永远都不再骗你。我爱你,宁儿,我爱你hellip;hellip;rdquo;
我hellip;hellip;我也爱你,裴夙。rdquo;
-over
第15章 番外裴夙
你不得好死hellip;hellip;rdquo;
裴夙冷然地看着那死死坐在龙椅上,连死都不愿挪动一步的他的好大哥裴庆,耳边听着他那怨恨的诅咒,表qíng没有丝毫变化。
北昊的斗争最终还是他这个面善心恶、虚伪无比的大哥占了上风,夺了皇位呢。不过也是,他那三哥聪明是聪明,也的确拥有治国的雄才大略,再加上又是皇后亲生,外祖父是手握重兵的老将军,本该立于不败之地的。
可惜他天生眼睛长在了头顶之上,除了嫡亲的人谁都看不起,过好的出身并没有教会他如何礼贤下士,教会他如何笼络人心,即便原本也有些人才看着他背后的势力想要投奔,但最终都不免被他的高姿态打败,虽说都是做奴才,但没有人希望连做奴才都不痛快,能人贤士自然留不住,这也就算了,有些两面三刀的,甚至明面上还敷衍着他那个三哥,私底下却都已经奔了他大哥的怀抱。
毕竟他的出生也不算差,荣冠后宫的兰贵妃就是他的母妃,母子俩都是会演戏的,一人在皇帝眼前扮柔弱可欺,一人在外人面前扮兄友弟恭,连他这个浣衣女之子都愿意细心爱护,名声怎能不好,皇位怎能不到手?
可惜,好运也只到此为止了。
宫门之外喊声震天,宫内却是一片寂清,仅有一个奄奄一息,刚刚登上帝位满一月的帝王,也是讽刺。
裴夙嘴角微微扬起,将那出鞘的染血宝剑再次cha回剑鞘,转身yù走。
裴夙,裴夙hellip;hellip;rdquo;身着龙袍的帝皇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冷了起来,挣扎着大声喊道。
裴夙没有停下,继续往前。
你不得好死,朕诅咒你,诅咒你此生不得好死,天降横祸,妻死子散,永世孤独hellip;hellip;哈哈哈哈哈哈hellip;hellip;rdquo;裴庆一个支撑不住便从龙椅上滑了下来,咳地满嘴血沫,仍然笑的开怀。
闻言,裴夙的脚步骤停,眼神一狠,抬手就将手中的长剑朝对方掷了过去,正中对方的咽喉,因为投掷的冲力太大,竟直接将那huáng色的身影钉入了背后的盘龙雕像当中,深入墙壁。
咯hellip;hellip;rdquo;裴庆的笑声戛然而止,眼珠激突,大量的鲜血顺着他的口中流了下来,染红他渴望了一辈子的金色龙袍。
见状,裴夙垂下眼,说他什么都好,即便不得好死,即便下半生都活在痛苦煎熬中都好,只是不能说他的妻子,说他的宁儿hellip;hell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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