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
电击不仅刺穿了那人的身躯,更像是直接刺中了郁泽的胸膛,他心脏扭曲痛到极致,蓦然疯狂毫无规律的乱跳起来,直要冲破血ròu之躯,炸裂开来。
疼、好疼!
不、不要走!
生命体征突变,心跳突破140!体温39c,呼吸30!血氧持续降低中!快!修复剂30毫升注she!脑电波紊乱,个体有苏醒迹象
持续麻醉!
是!
是谁的声音?好多人,是谁?
心率下降,呼吸频率下降,血氧回升,麻醉起效中
雨青,雨青醒醒吧!
郁泽猛地从睡台上坐起来,满头大汗,心脏有力地砰砰跳动。他眼神迷茫地环视四周,抚着胸口喘息了几口,感觉到体内有什么东西在灼灼发烫。
幽蓝的驾驶舱指示灯下,他汗湿的发梢黏在苍白的脸颊上。郁泽抱着盖在身上的外套楞了一会,突然掀开衣服跳下睡chuáng。
萧奕!萧奕!郁泽用力拍打着驾驶舱门的开关,电子门才打开一条fèng,他就迫不及待地冲了出去,踉踉跄跄地边跑边喊,走过了两道门忽然想起雷云底下最后看见的那张脸,改口道:谢珩!
谢珩正坐在窗口吸烟,他知道郁泽不太喜欢烟味,故而走得比较远。
谢珩!
谢珩:?
他一起身,被迎面而来的人扑上来使劲抱住。谢珩一时直接怔住,夹在指间的烟蒂都烧了一截,烟灰扑簌簌地掉落在脚边,郁泽脸上的汗水蹭了他整个肩头。
许久,谢珩像是智能系统烧当机了似的,一张嘴,吐出一口灰白色烟雾:咳、咳咳咳然后被烟气呛到,剧烈咳嗽了好一会。
这是什么qíng况,睡了一觉给郁泽睡开窍了?
谢珩反应过来,此等大好机会怎能放过!赶紧扔掉烟蒂,抬脚碾灭了,拍着郁泽汗湿的后背安慰道:怎么了?没事、没事了,放心,有我在呢!
郁泽闻到他身上熟悉的烟味,眼中渐渐清明,看到自己抱着谢流氓也是吓了一跳,但是梦里的qíng景还记得清清楚楚,那种被人刺穿心肺、心跳不已的感觉也还有余存。
连体内的热烫也是在靠近谢珩之后,才慢慢的降了下来,转成淡淡的空虚。
噩梦?谢珩问道。
郁泽窘迫地退了退,有些不知所措,大梦一场似是被人抽空了力气,脊背撞上军舰的金属墙面,失力往下滑的时候被谢珩一把抄起来,单肩架着送回了驾驶舱的睡chuáng。
放松郁泽,别担心好吗?谢珩单膝跪在chuáng上,将一个睡袋叠成靠枕填在他的背后,低声道,你先坐会儿,你看这里在星域里,我哪里都去不了。你一定是紧张过度了,我去给你弄点水和食物。
郁泽盯着他的眼睛,想弄明白一些事,但头昏脑涨的心里发慌,只好温顺的点了点头。
谢珩眼底柔了下来,耐不住冲动,还是凑过去试探吻了一下他的嘴唇:等我。
等我。
郁泽一愣:好,等你。
第61章非永久标记12
帝星中央军报处的走廊上。
一个青年边快步疾走,边系着袖口的金属纽扣,身后跟着一个点头哈腰的副官,双手捧着一顶军帽。郁青相当烦躁,一回头看到这副官谄媚咧笑的模样,更是躁火愈盛,厌烦之qíng踊跃脸上。
走到核心控制室门前,郁青抽回自己的军帽扣在头顶,一把推开了控制室的门,上好的小牛皮军靴鞋跟踩在光滑的地面上,发出咯噔咯噔的声音,人未出现在众人视野中,声音就已经传出去老远:罗格!他现在到底在哪里?!
罗格准将正趴在cao作台前研究数据,等回过神来,郁青已经伫立在了自己的身后。
大皇习惯xing地开口,见对方不耐烦地抬起下巴,立马改口,陛下。
免去这些啰嗦,他到底在哪!
在场没有一个人不知道这个他指代的是谁。自从那位将将二十出头的年轻新皇失踪以后,他们这位代皇帝一日bào躁过一日,宣布郁泽死讯后,马不停蹄地将帝星中央军报处的人来了个大换血,每天的日常就是追问他们郁泽的动向。
因为触怒郁青而被革职的家伙一双手早已数不过来,他们甚至怀疑过这位代皇帝是不是被失踪的弟弟折磨得jīng神异常,亦或者长时间没有jiāo配而患上了躁狂症,虽然这种病症多为alpha罹患,但也不能排除他们身为beta的代皇帝没有得病的可能对不对?
毕竟谁也没见过郁青有想标记哪位漂亮人儿的意图,他都年近三十,身边一个omega都没有,反而对他这位皇弟耿耿于怀到彻夜难眠这难免会让人揣度。
但是郁泽失踪后,郁青却连他的名字都不愿叫,每次提起,都是他、他的代替,又实在让人搞不懂。
罗格!
罗格一个激灵,摘掉鼻梁上挂着的眼镜,严肃道:到!陛下!陛下他五天前曾在风晖星道附近入侵过帝星侦查用秘密频道,留下了一串字符密码,我们已经派了大量侦查机舰前去搜捕,至今还没有得到确切的地理位置。
一句话里有两个不同的陛下,这也是奇怪了。
郁青目光转向屏幕,问道:他留下的密码破译了没有?
破译倒是破译了,只是您还是别罗格吞吞吐吐。
说!
罗格支支吾吾,声音渐渐小成蚊子,他说您是个小偷。其实原话更恶劣更挑衅,直指郁青是个彻头彻尾的傻bī、窃国者,不过罗格没有那个胆量原汁原味地再吐出来给脾气已经很烂的郁青听。
郁青一掌拍在桌面的眼镜上,将它拍的镜片碎裂、镜架变形,罗格只感觉好像自己的骨架也被捏碎了一样,浑身抖了一抖。
继续找!风晖星道附近所有星球,全部搜查一遍!他不可能会逃,那是我的弟弟,我很明白他的心思。郁青咬牙道,他会回来的,不管是为了营救图斯还是别的什么,准备好军团和中央舰队。罗格,动用你所有的手段,再找不到他,就把你准将的星徽摘下来扔了吧!
他说完转身,罗格看到自己可怜的眼镜已经被拍成了碎片,心里抱怨道:天啊,他真的只是个beta吗,不是个力大无穷的alpha?
郁青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宽大的桌面上摆设整整齐齐,他喜欢复古的玩意,就连桌子也是那自觉亏欠于他的父皇满星域搜罗来的一块完整红木打造的,连郁泽也没有这份殊荣。
桌面上除了一些文档和军报,还有两张立式照片。一张是郁泽七岁的时候,他抱着小皇弟坐在花园里;一张是郁泽十八岁成人礼上,已是军队上将的自己亲手给他颁发军服和徽章。
为了显示他与皇弟的融洽关系,甚至是在卧室里都悬挂着他俩的合影,这一度为所有人赞美,兄友弟恭,上下和睦,是皇室教育的典范。
郁青盯了一会儿,忽然烦躁起来,将照片反手扣上,低头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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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前往龙尾星的军舰里。
谢珩拆了两包速食风gānròu,一袋从母星上带来的gān制菌,用小锅加水煮了一锅ròu汤,最后在里面融了几粒无味的蛋白粒和营养剂。ròu菌营养剂煮在一起,化开成一碗浓白的汤水,看上去也倒像是滋补的骨汤之类,对于在星域中的漫长行军来说,这已算的上是蛮好的吃食了。
他还拿了一包压缩饼gān,回到驾驶舱时,郁泽已经用水擦过身子,换上了一身gān净衣服,整个人看起来比刚才清慡多了。
郁泽闻到一股ròu香,肚子不禁咕咕叫起来,不好意思道:有些饿了。
谢珩走过来,将ròu汤饼gān放在他面前:也该饿了,不然就是机械人也撑不住无水无油的gān耗啊。
谢谢。郁泽看到他jīng心准备的晚餐,并不拿捏,拆了饼gān放进嘴里,然后捧起热乎乎的碗来,舀起浓白的汤汁抿了一口,咸香的口味瞬间盈满了口腔,异种菌经热水泡开,滑溜溜的入口即化。便又一次说道,很好吃,谢谢你谢珩。
谢珩:
郁泽给他让开一块地方,好让他也能坐下来,你要来一碗吗,我一个人也吃不完。
谢珩奇怪地伸手,探了一下郁泽的体温,被他侧身一躲才笑道:你这一觉可真是稀奇,之前怎么没觉得你有这么乖呢?
郁泽动作微滞,拧起眉头,我这时候应该骂你吗?还是你喜欢我骂你?
谢珩无所谓地笑起来,也不反驳调戏他,就坐在他旁边把玩一棵烟。他有些烟瘾从北冕覆灭一役逃出来时,每天一闭眼都能梦见那些被炸成残渣的战友兄弟,日日夜夜不得安眠大概就是那时候养成的,越紧张越想抽。若不是郁泽对烟味的厌恶让他有所收敛,他恐怕抽得更凶。
行兵打仗对谢珩来讲并不是什么罕见的大事,他也没必要因为这个忧虑不安,但跟随舰队穿越碎星暗道的时候,却总也静不下心来,想了很多想郁泽、郁青,想北冕军,想即将到来的战役,想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实验体03来到母星基地后,谢珩已经很少再梦到心里那道奇怪的声音了,但这让事qíng变得更加奇怪,他仍然知道自己急迫地要找一个叫青的人,但意识深处又觉得不用着急了,他不就在眼前吗?
眼前
眼前只有郁泽。
谢珩看着他一口一口将烧得滚烫的ròu汤喝尽,饼gān也吃的差不多了,脸上终于有了温暖的红晕,眉角棱骨又重新有了坚毅冷峻的气息,他又活过来了,不似刚才噩梦初醒,紧紧抱着自己的虚弱模样。
一时想出了神,口舌不听使唤,唤道,郁泽。
嗯。郁泽应道,抬头看了一眼cao作屏的自动巡航路线,离龙尾星还有32个小时的距离,我们他说着说着突然停住了,因为谢珩忽然靠过来,用鼻尖摩挲着他的侧颈。
轻声:我能吻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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