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雨青一个闪身奔进了窟dòng,见到了被锁住了一前一后两只爪的黑láng,怏怏地盘在枯糙堆上。
尤里卡。他跪坐在地上,两只冻的发红的手掌团抱住黑láng的脖子,低下的脸面轻轻摩挲着láng的耳侧,你一直被关在这里吗?对不起,我现在才得出时间来看你。
黑láng的喉咙里呼呼地喘气,伸出的舌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舔舐着青年的耳廓,邀它听了靳雨青的话没有乱来的功。靳雨青感觉到手中的触感从湿硬的皮毛变成光滑的人类肌肤,他霎时睁开眼,看着自己怀里的男人四肢渐渐伸长,黑色毛发褪去,尖尖的嘴巴也缩成英挺的面貌,幽黑的眸子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靳雨青脱下自己一层衣物,遮盖住他的身体,尝试着弄断束缚他的镣铐:尤里卡,我需要你的帮助,你听得懂我说话吗?是不是岩岛上有什么东西,能够让你恢复人形?
尤里卡手脚并用地撑在地面,仍旧像匹láng一样用后肢跪着,两只前爪搭在靳雨青的肩膀上,竖起半身,用湿凉的舌面撩拨他的冷僵发紫的唇畔。
靳雨青心底忽然窝起一团无名之火,突然推开尤里卡,箭似的弹she着站起来,低头俯视着老实跪坐在糙堆上的黑láng,面色沉了下来,冷道:站起来,尤里卡。
尤里卡舔了舔自己的手背,甚还想凑过去蹭一蹭青年的小腿,将脑袋钻进他的衣摆里,挪动间手腕和脚腕上的铁链哗哗作响。
够了。靳雨青闭了闭眼睛,伸手拖拽起尤里卡腕上的铁链,将他一把提起按到身后的石壁上。
猛地撞击让黑láng低呜了一声,随即一个狂风骤雨般的亲吻qiáng行打开他的唇齿。靳雨青死死顶住尤里卡的肩膀,吮咬他的舌体和唇ròu,发出啧啧黏腻的暧昧搅动,放肆无畏的占有yù和怒意冲刷着靳雨青的胸腔。
透明的津液顺着嘴角滑下,尤里卡习惯xing地想为他舔gān净,靳雨青却自己用手背抹去,微微低着的脸庞被额间垂下的碎发遮掩。
我需要你。半晌,靳雨青终于抬起了眼睛,郑声道:我不知道你能否听懂我的话,也不知道你到底还记得多少我们之间的事,暂时也还不清楚哈里斯对你做了什么但是,尤里卡,你终归得记得自己是个人,不是畜生。你不能一辈子匍匐在地上,做一只láng。
你得站起来,必须站起来。你要学会除了牙齿和指甲之外的攻击方式,用人类的方式,拿起武器和计谋。他将怀里的匕首放进尤里卡的手里,将他五指按在刀柄上,把剑刃对准自己颈侧的血管:哈里斯能够控制láng,你只有摆脱láng的意识,成为人,才有可能杀死他、取代他。就像这样,一击毙命。
尤里卡挣开手,将匕首甩到一旁,用手指触碰他的颈部,似乎在确认他有没有被割伤。
黑láng张开嘴:tsing
对,你还记得我的名字。靳雨青重复着自己的名字,一个字一个字地教导他活动自己的舌头。
雨青
靳雨青点点头,给他一个吻表示嘉奖,又退后了几大步敞开手臂,高兴地说:过来,用你的双腿走过来。
尤里卡扶着墙壁,姿势奇怪地迈开了脚,踉踉跄跄地走了几步,歪倒在对方的身上。
靳雨青抱住他,手指扶着尤里卡的后背,轻声嘀咕道:我想你啊,想同你说话而不是嘶吼。想与你亲吻、拥抱,想被你以人类的姿态进入我的身体,而不是一匹只知发泄的láng想听你清清楚楚地叫我雨青。
嗷呜!
一声嘹亮láng嚎在远处响起。
尤里卡警惕地顶开靳雨青,两条腿独自站了几秒又险些跌倒在地上,待发现不过是紧张过度,他弯腰抓起地上的匕首,朝靳雨青挥了挥,做了个类似于抹喉的动作,咧开嘴笑了,眯起的眼睛狭着幽暗的光,搔刮着靳雨青的颈喉。
黑láng以有些搞笑的步姿慢慢靠过来,低头叼住了靳雨青微动的喉结。
这时,他觉得尤里卡应当还是有人xing的,只是那部分人xing被压制在láng的天xing之下,被哈里斯的不明手段控制着。以靳雨青多日的观察,所有的láng群里,没有任何一匹láng像尤里卡这样拥有智慧和变人的能力。
尽管哈里斯数次扬言尤里卡背叛了他,他也没有打算直接处死这匹黑láng,只是对尤里卡铁锁加身。
他对哈里斯来说一定有着非比寻常的意义。
哈里斯尤里卡突然冒出一个除青之外的单词,让靳雨青惊了一跳,他似能够看透自己的想法一般,莫名其妙地提到了哈里斯。
你想说什么?
黑láng磕磕绊绊地蹦着单词:哈里斯祖先
哈里斯的祖先?
尤里卡的手指指向了自己。
靳雨青将语句分割成一个个的单词,连比带划地与他沟通:嗯,哈里斯,是你的祖先?
黑láng歪着头看了半天,才用力的点点头。
可他不是自称是你的生养父亲吗?靳雨青不太明白了,蹙起的眉头纠结着望着尤里卡,看到黑láng仍旧点着头,良久才揣摩清他的意思,瞪大眼睛:你是说,哈里斯既是你的父亲,也是你的祖先?
过长的语句他就听不懂了,尤里卡再度拥上来,不改lángxing地按住他就舔,直舔到肚脐去叼扯他的底裤。
靳雨青光想着哈里斯的问题,一下没注意就被黑láng得了手,连抢带夺得才拿回自己的衣裳。匆匆套上,才看了一眼尤里卡那yù求不满的直勾勾盯着他小腹的眼神,无奈地与他换了一个并不解渴的深吻,道:今天真的不行,我是偷潜出来的,若是离开太久,被他们发现就完蛋了。
我想办法去弄钥匙或者什么工具,下次来时帮你弄开这该死的铁链。
尤里卡看着他走到dòng口,眼神可怜巴巴的,煞是心疼人。靳雨青踌躇两步,又折回来抱了抱他,我不在的时候好好练习走路,听到没?
黑láng探出舌尖,眼睛眨呀眨。
靳雨青一拍他脑袋:卖萌也没用,你要是一直这样跪在地上,就这辈子别想碰我一根手指头!
呜尤里卡以人类的喉嗓发出了哀嚎。
第91章与láng共舞9
靳雨青原路返回那堵峭壁,抬头一望,自己的房间里仍然黑通通的,大概还没被人发现。
他沿着石fèng攀爬了几步,似一只灵活的山羚羊一般,在陡峭的石fèng间攀走,直到勾住从窗口垂下来的chuáng单,蹬着脚下的石块钻进了房间。
靳雨青双脚才落地,门口忽然亮起一簇明晃的灯光。
笃、笃的敲门声响起来。
殿下,您睡着了吗?侍女轻声问道。
靳雨青手忙脚乱地把chuáng单收回来,窗户也来不及关,眼看对方就要推门而入,他慌不择路地往chuáng上一挺,刺绣的大被蒙住头,因攀爬石壁而出的热汗快把他自己给融化了。
门被轻轻推开,灯光游走到chuáng沿,侍女挑灯照了照chuáng上鼓鼓囊囊的人形物,重了点声音说道:埃米尔middot;琼斯殿下,父神唤您前去侍奉。
那个哈里斯老妖怪不是在神洗吗,怎么现在半夜就出来了?该不会他与尤里卡私会的事qíng,被哪头不长眼的野láng看见了吧!
靳雨青纳闷了一阵,才哼起被吵醒的不耐烦的沉闷嗓音,在被中扭了扭身体:现在吗?父神不是在闭关神洗吗?
父神的心qíng很糟糕,希望殿下能够尽快前去。侍女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丢下一句话,便挑着灯离开了房间,静静候在门外。
他翻身而起,一边心里暗骂一边手脚利落地剥掉身上脏衣,沾着桌上玻璃壶里的水洗了手脚和脸面,可身上的汗味不易掩盖。靳雨青自bào自弃地翻开梳妆盒,扫了一大捧香粉抹在身上,最后将玫瑰红的胭脂点在唇尖,换上哈里斯最喜欢的那套粉白色绣花的曳地长裙。
对付老变态,就得不要脸。
靳雨青啐骂了两句,推开门随侍女前去的时候,立时换上了一张言笑晏晏、无可挑剔的脸,他从食厨区取了一瓶葡萄酒,掂着脚进入了哈里斯的房间。
那男人神色微疲地斜靠在木榻上,两旁垂下的帷幔掩住他半张脸面,他没有带那yīn沉蝙蝠般的兜帽,白色的底衣宽松地垂在肩上,露出一片健壮的胸膛。
靳雨青悄悄抬起眼睛打量了一下,从前被召奉时哈里斯都结结实实地护着他那张脸,今夜面带薄汗的真实模样,让靳雨青一时没能移开目光。他的确是尤里卡的父亲,他们父子俩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不过哈里斯的面容透着些妖冶的死气,不似尤里卡那样充满生命的活力。
半蹲着在榻旁的储物柜里取拿酒杯时,他注意到哈里斯身侧的枕下又藏着个见过数次的小细长瓶子。他想起那日躺在露天祭坛上,全身无法动弹的qíng景,以及哈里斯衣袖间的异香很可能就是这瓶子里的药剂使人身体活动受限。
哈里斯侧头望着被储物柜门挡住一半身影的青年,视线徐徐凝视着他的裙裳,忽而动了动手指唤道:过来,我的新娘,让我看看你。
靳雨青心底厌恶了一番,还是笑嘻嘻的斟满酒液,奉到他的面前:父神大人,您不是在神洗吗?
是的,哈里斯捏住葡萄酒杯的底座,痴迷地盯着青年唇颌,是的我要进行神洗,他龃龉着饮下红色酒液,我过会儿就回去。
衣袖里探出的手指gān巴巴的,毫无血色,甚至有些无力的颤抖,根本不似前一阵子那样皮肤紧致。如果不是哈里斯那张脸连条过于深壑的皱纹都没有,靳雨青都要怀疑他正走在行将就木的死亡之路上,是徘徊在yīn阳jiāo界的活尸。
这难道也是满月期的不适症?然而尤里卡并没有出现这种状况,那头黑láng在满月时不过是xingqíngbào躁了一点,而且热yù难解而已。
多莉丝老妖怪哈里斯伸手握住靳雨青的腕,将他也带到榻上,我又梦到你了,梦见你光着脚奔向我。我亲爱的多莉丝,你这些年过的还好吗?
靳雨青怀里还捧着个酒壶,正好阻碍了哈里斯想要触碰他身体的行动,他向后微微撤去。哈里斯也及时住手,仰面叹息了一声:你还在恨我,多莉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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