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远在千里之外,一封封的传信也将母兄对他的深厚qíng谊带到这个偏远的海岛,他们都期盼着他早日回到宫廷。
靳雨青正在厨房里炖制一块牛ròu。他将ròu切成小块放在一边,土豆胡萝卜和一点点姜末蒜瓣,再淋上靳氏独家调味汁,在锅中煸炒着,很快蔬菜块的表面都翻炒得色泽金huáng。然后新鲜ròu块倒进锅里,不多时整个房间都腾起ròu香来。
赫拉斯离岛联络猎鹰团成员,回来正赶上饭点儿,一进圣殿就被这浓浓的烟火气给吸引了,循着味就摸到了食厨区里来,瞧见靳雨青正将他从城镇里买来的酒倒了一勺在锅里。
ròu香合着微微酒气,锅里的食物都还没熟呢,就已令人食指大动。
赫拉斯的胃里不禁咕咕啼鸣:这是什么?
牛ròu汤,哎别动手,还没好呢!靳雨青斥着打开他的馋手,嘴角微微翘着,得意地说,这是我给尤里卡炖的,你饿了就先吃那边的。
赫拉斯扭头一看,ròu馅三明治,配一碗蔬菜沙拉:你这是差别待遇。
靳雨青搅动着锅里的汤汁,尝了尝味道,回头问道:城里又有什么消息了吗?
赫拉斯这才想起正事,从口袋里摸出一只信笺,单膝跪地以正统的骑士礼奉给青年,故作恭敬地颔首致意,唤他埃米尔陛下。
嗬,你这礼节可够重的。靳雨青打趣他一番,展开手里的信件。
赫拉斯站起身,说,阿维德陛下已经恢复您的帝位,只等您回到王宫,与他分治天下。他将英雄骑士团划分给埃米尔陛下您了,从今以后您便是王国至高无上的荣誉骑士。阿维德陛下已经为您准备好了盛大的加冕仪式,只等您荣耀而归了。
可我并不想做国王啊。靳雨青一脸无辜的抖着信。做国王太cao心了,一篓一篓的麻烦事,源源不断地找上门来,让你躲也躲不掉,他说,实权我不想要,让阿维德王兄继续兢兢业业去吧。不过王衔还是挺不错的,能省好多事呢毕竟特权阶级嘛!
他眨眨眼,把信往赫拉斯手里一塞,继续熬他的汤去了。
你总能让我大吃一惊。赫拉斯摇摇头笑道,唉也算是在意料之中吧。他从信封里抖落出一个金制镶嵌红钻的徽章来,扣在靳雨青胸前的衣襟处,不过这个你总要收下,骑士徽章。
靳雨青低头瞧了瞧,便也没有拒绝,盛出一碗汤来向尤里卡的房间走去。
起初尤里卡住在那间牢房似的空屋子里,绿石被摧毁后的一周左右,他尚且无事,还能隔着门板与靳雨青聊天说话。但随着阿维德王清理红教的进程渐渐地深入,他的信徒越来越少,血祭活动被制止后,邪灵之力所能得到的信仰也日渐稀薄。嗜血如嗜毒,只是尤里卡将它埋在心里,从不吐露。
瘾一点点地积压着,终于某日再也憋不住了才爆发出来,嘶吼、摇晃、撞得手脚扭曲红肿,都是那段日子的常态,甚至崩溃之时挠破自己的身体,奢望那一点点流出皮肤的血色能够缓解那种抓耳挠腮的痒。他浑身上下都充斥着bào力和施nüè的冲动,若不是赫拉斯提前把圣殿的大门堵死,那群应和着发了疯的láng群就能把他们撕成碎片。
满月时尤里卡xing致高涨,发qíng般地撞击着门板,低声喑哑地呼唤着靳雨青的名字,渴望能与他共度yù海。赫拉斯紧紧抓着他,生怕他想不开进了去,但靳雨青自己也知道他神志不太清醒,若是心软应了他的求欢,怕是真的能被gān死在里头。
可毕竟懂是一回事,心疼又是一回事,靳雨青那才明白这是种多么痛苦的过程。
如此反反复复几个月。
尤里卡慢慢适应了没有血祭的日子,也不再有信徒为他提供信仰力。他qíng况虽然稳定了下来,可已经对保持人形有心无力,一天当中总有大半的时间是以láng形存在的。
赫拉斯对他考察数日,见尤里卡真的没有什么危险了,才准许他搬回以前的房间,终于过上了人过的日子。
靳雨青走到门前,抬手敲了敲门。
进来。一声委软低沉的声音。
他推开门,一阵清凉的海风从对面的窗口对流进来,窗框上站着几只小小的、huáng色脚蹼的鸟儿,尖尖的喙叼啄着自己的羽毛,晃尔抬头看看走进来的是谁。
一只胆大的白羽鸟儿扑簌簌飞来,从靳雨青的食盘上啄走一块面包屑,环屋掠了一圈大摇大摆地落在窗柩上,叽叽喳喳地与同伴分食。
窗下传来若有若无的一声低笑,轻得似一阵闪瞬即逝的柔风,轻擦过靳雨青的耳畔。他qíng不自禁地抬手摸了摸耳颊,确认那不是个自我陶醉的错觉。
尤里卡徐徐阖上了手中的书册,靠坐在窗边的地毯上,光影将他的身姿衬得斑斑驳驳。
我以为你在睡觉。靳雨青走过去,将食盘摆在他旁边的地板上,抚了抚他乌发蹂乱的鬓角,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尤里卡握住他胳膊,将他往怀里一带,青年的身躯纸片一样被轻而易举地拉扯过来,呈跨坐的姿态坐在自己的腰胯上。尤里卡捏一捏他的腰,忧虑道:你怎么这样瘦了。
想你想的,实在是太想了。靳雨青毫不避讳地俯首亲吻他,湿腻搅动的唇舌品到了一股药剂的涩味,那是猎鹰团的药师约瑟夫专门为他配制的,可以降低身体和神经的敏感度,使得瘾症发作时不会那么痛苦,听说大剂量的这玩意可以放倒一头牛而尤里卡最难受的时候,能一天就gān掉这么一瓶,却还能疯狂得锤门砸物。而他仅仅从口中津液的残留里品到了一点点,就已觉得舌头发麻。
结束一个湿吻,靳雨青溺在他怀里,翻看着他正在阅读的书本:怎么想起来看书了?
童话而已,挺有趣的。要我讲给你听吗?尤里卡摸到他放在封面上的手指,团进自己手心里揉搓着。转头看到食盘里超大规格的碗,不禁皱了眉头,你这是什么,喂猪啊?
啧,靳雨青挺坐起来,端起碗捧到他嘴边,我不是怕你现在是láng形嘛。你看,这里头有ròu、有土豆,都煮得软软的。还有,这碗口多大,你要是变成了láng,这样舔起来也方便呀!
尤里卡忍俊不禁:舔?你还真把我当宠物狗养了。他凑过头去,伸出舌头在青年捧着的碗沿舔了一下,擦过对方的指尖,眼睛却向上瞟着,观察到靳雨青哑口无言地红了耳根。
被禁了将近半年的yù,尤其是在禁yù前毫不节制、玩得花样百出的状况下,任谁也忘不了那时缠绵旖状。仅仅是手指被对方舔了一下,一股浊流就轰地冲向了下腹,后方微微收缩。
靳雨青赶紧抓起了勺子,认真地喂他喝汤。
男人足足喝了一大碗,才食饱飨足地眯阖着眼睛,借着靳雨青的手饮了几口水,罢了满足地舔舐起自己的手背来,在手背上留下暧意十足的水痕。
靳雨青他舌尖一探一探的,把自个儿舔得舒服极了。
尤里卡忽然反应过来,仓慌藏起手来,半晌也笑出了声:不小心习惯了。
靳雨青呈捧心状,不行了,这习惯有点萌啊。
吃饱喝足,两人在房里腻歪了半天,直到天色黑尽,赫拉斯迟迟找不见靳雨青的踪影,才顺着摸到尤里卡的房间里来。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他沿着台阶踩上去,才走到房间门口,就又隔着墙听到一阵拍打声,又激烈又狠猛,还夹杂着没有卸掉的铁链的动静。
青年张嘴甜腻叫道:呀轻、轻一点
好紧。尤里卡粗粝地喘息着,房间隔音不太好,重重的ròu体撞击都溢出门fèng来。
赫拉斯堵住红透了的耳朵,见鬼般的麻溜跑了。待回到房间灌了一大壶凉水,托着腮思念远在城镇里头的好姑娘诺娜时,忽然想起了什么,猛地一拍桌子:忘了!
约瑟夫曾经说过,那止瘾的药剂既是降低身体敏感度的,也便有了一个不太羞于启口的副作用它延时啊!
赫拉斯刚站起来,又转念一想
算了,随他们折腾吧,折腾死谁算谁的!谁叫他们nüè待异地qíng侣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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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里卡的身体在靳雨青的调养下渐渐恢复健康,虽然信仰力的减少使他难免显得衰弱,但也足够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了。他拖着手镣脚铐在圣殿里又晃dàng了半个多月,祸害了无数个纯洁又美好的宁静夜晚后
赫拉斯终于忍不了这对随时随地都能黏糊在一起的跨种族qíng侣了,决定启程,带靳雨青回王城去复命。
尤里卡自然要与青年形影不离。
入城时已是天色昏沉,一抹云霞也早已被赫蓝的绸布遮覆,由浅入深地向天边漫去。
但王城不似边陲小镇,依旧灯火繁盛,街道两旁终日盛开着艳丽的花朵,喧闹歌吟往往能彻夜不止。这里有烁金流银的奢靡生活,也有极致旖美的歌郎舞女。民间歌唱团会在喷泉边演奏新谱的乐曲,若是遇上一两个不吝啬的风雅贵族,一夜之间便可赚的大笔金币。
而街道的遥远尽头,便是尊贵华美的王庭宫殿。
一辆马车垂着四角的琉璃宝石绥,工匠手工雕刻的金顶在华溢灯火里耀着辉光,两匹洁白高马牵着轮轴缓缓驶入通往王宫的吊桥,似一轮从天而降的神驾,身后跟随着几十名衣着深红、姿容焕发的骑士团成员。
人们仅看到骑在高头大马上面的骑士们腰侧整齐划一所的单手剑,以及他们胸口佩戴的蔷薇徽章,便已纷纷肃目凝望着那马车里的人。能被蔷薇骑士团亲自护送归来的,定是个了不起的大人物。
鎏金马车停在宫殿前的台阶下,此时殿中正举行着异常盛大的舞会,贵族和上流人士齐聚一堂,姿貌倾城的贵族小姐们也托着巨大的蓬摆裙,挽着jīng致的蕾丝花扇,小口酌饮着杯中的红酒。
位于正上方的,正是身披绣金红袍的阿维德王,靳雨青的胞兄。
埃米尔陛下到
舞会大门敞开,走进一个昂首挺胸的青年,身后跟着几名猎鹰团成员自然是赫拉斯他们一行人。
众人纷纷暂停手中动作,躬腰向来者致以敬礼,行礼期间难免会有好奇的人偷偷去瞄这位曾经的弃王。在场的大多数贵族,也仅在当年那场圣选仪式上见过他一面,那时的埃米尔middot;琼斯听到自己被选为祭徒,早就吓的面容失色,更不提还有什么王者气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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