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靖年间,也就是戚慎父王统治的那十多年暴.政期间,奸佞崛起无数,都以谄媚逢迎天子上位,无情打压正直忠臣。
沈清月的父亲沈折舟无形中得罪了宠臣鲍介,因在府中与同僚商议劝君之法而被鲍介诬陷获罪,那些辱骂暴君的书信与迫害暴君的巫蛊证据都被搜到御前,戚慎父王震怒,直接下旨满门抄斩。
沈清月死里逃生,眼睁睁看着亲人惨死,她对秦家感激,把所有仇恨都放在了戚慎身上。
父债子偿,杀戚慎是她最初活下来的唯一力量。
景辛知道她原本是善良的,哪怕被仇恨套住,她也对很多事物保持着善良的本性。不然这么狗血的小说她怎么能看得下去。
她拉沈清月入座,沈清月看了她腹部一眼,道:“有了子嗣,你该很高兴吧?”
景辛让宫女们都下去,只留了长欢。
她弯起唇角:“是呢,有了子嗣,哪怕今后我犯错了也该念在子嗣的份上少受一点惩罚吧。”
“你喜欢侍奉天子?”
景辛摇头,问:“天子把姐姐留下来了?姐姐要同我们入宫?”
沈清月点点头:“如果我留在天子身边,你会讨厌我吗?”
“姐姐你傻呀!你不是有心上人么,这里好山好水自由自在,为什么要入王宫?”
沈清月说心上人已经有了婚约,她孑然一人,去哪都是一样。她朝景辛抿笑:“我们不是相见恨晚么,往后有伴,你不高兴么?”
“我高兴!但是侍奉天子不是什么好差事……”
两人聊了会儿,不像最开始那样一见如故,沈清月倒像是话里有话,也在特意跟她套近乎。毕竟看过小说,这不像沈清月的性格,景辛不知道他们接下来还会有什么计划,始终微笑着面对沈清月。
沈清月起身跟她道别时,景辛说:“姐姐救我腹中子嗣一回,今后我也会还姐姐一条人命。如果需要我的话。”
沈清月并未放在心上,朝她行礼后离开,也许她和秦无恒觉得他们一定会成功吧。
如果没有景辛这个穿越者,他们的确已经成功了,而且按照目前这个进度,戚慎应该对沈清月惊为天人,提前结束狩猎用浩浩荡荡的队伍带着沈清月回宫。
晚膳时分,门口侍奉的两名宫女挽绿与留青摆好膳,告诉景辛戚慎在与诸侯用膳,让她先吃。又告诉她后日队伍就会返回王都。
景辛:“天子不再狩猎了?”
“天子说娘娘身体要紧。”
长欢喜滋滋的,为景辛开心。倒是景辛没什么好感动的,反正一切都是为了子嗣,她都是沾了小包子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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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慎与诸侯用膳毕,场上是秦无恒安排的斗兽表演。
这种斗兽尤其残忍,宽敞的四方铁笼里关着诸多狩猎场上的猎物,几名武士被关进铁笼,兽活人活全凭本事。这种太过残忍的场面从前许多大臣都不敢看,但此次狩猎被挑选伴驾的皆是武将,早已见惯。
诸侯的坐席间,车康岑最有武夫的豪烈,直呼好。
陆扶疾与都兰国的诸侯巴修各自饮酒,对这等表演不甚热衷,只等结束。
笼中传来武士的一声痛嚎,陆扶疾刚要端酒,手一颤,酒水洒到了案上。
巴修端起酒杯瞥了眼陆扶疾,他也跟陆扶疾同龄,两人外表都是清俊之貌,他胆子却比陆扶疾大太多,见此象轻蔑地扯了下嘴角。
其实这种斗兽表演并不是戚慎最先提出的。
在王宫时秦无恒便首先策划了一场这样的表演带戚慎观看。那年,戚慎第一次目睹一个骁勇武士在不休不止的殊死搏斗中胜利,那种视觉强烈的冲击带给他快感,但他也并不喜欢那些血污了王宫的地,之后秦无恒总不时举办一场这样的斗兽表演,他不置喜恶,倒也应着看下去了。
是否从那之后都传天子喜欢这样残酷的表演?
武士被咬住腿脚,一声惊叫的痛呼传来,戚慎皱起眉,扬手:“吵得很。”
左右御前禁卫拉弓放箭,帮助武士射下了那头猛兽。惨叫声停了,戚慎厌恶似的看了眼铁笼惨状:“放归山林。”
在场所有人都很惊诧,这是第一次在这样的表演中没有死人,而且还是戚慎亲自下令救下来的。
翟扈诧异地行礼问他:“天子,可是表演没有尽兴?”
戚慎吝于回答,起身准备回去陪景辛。
“王上,难得远行狩猎,此次意外频频,您未曾尽兴,臣等惶恐。”起身来的是秦无恒,他道,“那不如请山中女仙来献舞?”
戚慎已经步下台阶了,闻言停下脚步,他深色的眸子看不见喜怒,颔首答:“甚好。”
于是宫人迅速将现场清理干净,铺上玄色地毯,乐师也躬身入内依次坐开奏乐。
红衣女子娉婷婀娜,从尽头款步而来,夜色渐浓,她身影更添婉约。她的舞姿袅娜里自带风骨,动人中却不媚俗,目光落向最高处的戚慎,每一个宛转眼波里都是温柔含羞。
戚慎握着腰间系带上垂挂的佩绶,捏扁又松开,很愉悦的神色。
沈清月会的舞很多,她也练过防身的武功,比普通舞女更具轻柔感,起跳的一些动作在她这里就像飞,长长水袖甩出,她十足一个林中的仙女。
戚慎满意地弯起唇角,欣赏够了:“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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