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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宁侧了侧身子,轻叹了一声:“可如果当初,我没有顶替谢楚嫁给你,你我会不会就永远都不认识了。或者,你会不会喜欢她?”
    周显恩扯开嘴角笑了笑,原来她是因为这个才胡思乱想地,他将她搂得更紧了些:“如果当初不是你,我早就直接把人给扔出去了。至于你说的那个什么谢楚,我根本没有想过娶她,不过是我祖母自作主张罢了。”
    当时见着谢宁不吵不闹,他才留下了她。那个叫谢楚的女人,他见一眼就觉得生厌,矫揉造作,心术不正,他根本不可能留下她。
    他忽地像是想起了什么,捏了捏她的指尖,低下头,在她耳畔笑道:“而且你别忘了,你本该就是我的。”
    谢宁有些疑惑地抬起头,没有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周显恩见她这样,大概也想到她是忘了小时候的事。
    他本不想说,不过见她这么胡思乱想,为了让她安安心,也便娓娓道来:“你可还记得,你六岁那年在街头差点被人牙子抓走的事?”
    谢宁点了点头:“当然记得,而且我还记得那个救我的姐姐,我一直都想找到她,跟她说一声谢谢。”
    周显恩挑了挑眉,意味深长地道:“你已经找到他了。”
    “她在哪儿?是我认识的人么?”谢宁仰起脖子,有些急切地瞧着他。她真的好想知道那个大姐姐是谁。
    周显恩斜了她一眼,没好气地道:“你那年六岁,他十二岁,穿着红衣,手里拿着的是银枪,牵的是一匹黑马,还拿玉佩塞进了你嘴里。你说,他是谁?”
    谢宁愣了愣,刚想问他怎么知道这么多。好半晌才像是反应了过来,当即就从他怀里起身,直勾勾地盯着他,有些不可思议地道:“夫君,难道……是你?那个大姐姐是你?可……不对啊,我记得她穿的是女子的长裙,怎么会是你。”
    周显恩随意地道:“不过是当初想去投军,被我爹关在家里不让去,我就随便偷了身女子的衣物,混了出去。”
    他说着,像是想起了什么,眯眼瞧着她,“你小时候,脸可够胖的,跟个包子一样,可比现在有肉多了。”
    谢宁抬手捂住了嘴,愣愣地看着他,直到凉风吹过,让她的思绪回来。她才直直地扑进了他的怀里,抱着他不撒手,眼眶慢慢就红了,声音都因为太过激动而发颤:“原来是你,原来救我的人是你。我该想到的,你以前喜欢穿红衣,还抢小孩糖葫芦吃。明明一点都没变的,我竟然没有认出来你。”
    她说着,肩头都跟着颤抖了起来,又哭又笑。周显恩知道她这会儿是高兴,也便轻轻拍着她的背。
    “我找了这么多年的人,竟然就是我夫君。”谢宁说着,眼泪又落了出来,嘴角却是止不住的笑意,“你怎么不早跟我说?”
    周显恩挑了挑眉,仰起下巴:“说不说,你都是我的。”
    他轻轻伸手将她的脸抬起头,嘴角勾笑,忽地道:“你还记得,当时我跟你说过什么?”
    谢宁看着他的眼睛,使劲儿想了想,还是想不起来了。她那时候太小了,很多细节都记不清了,只得老实地摇了摇头。
    周显恩皱着眉头,捏了捏她的鼻子,果然是个小白眼狼,忘的一干二净了。
    他喉头微动,瞧着她有些泛红的眼眶,也不难为她了,直接道:“那时候,我嫌你哭得我耳朵疼,就跟你说,你如果以后再哭,我就把你抓回家当童养媳。”
    谢宁有些害羞地低下头,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可她只记得个大概。
    周显恩瞧着她,唇畔笑意更甚:“所以,你本该就是我的,跟任何人无关。就算你不替别人嫁给我,我早晚也会去把你抓回来的,让你以后都不许再哭了。”
    谢宁没忍住笑了笑,软着身子扑进了他怀里:“嗯,你不来抓我,我也会来找你的。”
    因为他们,本该就是属于彼此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下午加更(大概七八点钟左右)
    第118章 战事
    入秋后的一个月, 梧桐叶有些发黄了,街道上也冷清了起来。谢宁虽时时在房里刺绣种花,却也隐隐知道兆京有些不对劲了。几个月前, 北戎旧部便和离国结盟了, 听说那时候,边境的战事就起了。如今过了这么久, 就算兆京如何粉饰太平, 终究,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周显恩回来的时间越来越晚,眼里的阴郁也越发的重了起来。直到初九那一日,有几个身穿重甲的中年男人来找他。谢宁在里屋缝着喜帕, 不知道他们到底说了什么。只隐约听到了跪地之声,夹杂着时高时低的恳求。
    周显恩没跟她说,那一日他们说了些什么。她也没有问, 只是给他看着自己绣的喜帕,他若无其事地和她商量着几日后的婚礼,困了便趴在她的膝上, 阖眼小憩, 一切都好像没什么变化。
    入夜的时候,谢宁睡得迷迷糊糊的,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身旁,却只有空荡荡的被子。她侧过身子,缓缓睁开眼,就见得书房里挑了一盏油灯, 烛光还特意用衣物遮挡了些。而屏风上,周显恩的影子被拉的很长,因为跃动的烛火而明灭不定。他是背对着的,满头墨发垂在身侧,手中似乎在拿着什么。
    四下里静悄悄地,谢宁单手枕在脖颈下,瞧着屏风上的影子。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发现周显恩会在半夜起身了,他没说,她不问。可今夜,她心下忽地有些伤感,好像隐约明白了些什么。她垂了垂眼,轻手轻脚地起身,拿过一旁的外袍就披在了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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