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君辞:“是,先太子一案?”
谢绥云抬眸望着眸光沉静的顾君辞,有些惊愕:“他们将这个都告诉你了?”
“不是,”顾君辞说,“是青玄告诉我的。”
谢绥云深呼吸起身,松开了顾君辞的手腕,背对着他道:“这整件事都是我做了,你也可以告诉萧渊,我不会怪你。”
顾君辞道:“我不觉得你是会做出这样事的人,谢绥云,你向来不削于阴谋诡计。”
谢绥云自嘲一笑:“只要能为我二叔报仇,阴谋诡计我如何不能用,顾君辞,我真的怕,真的怕有一天与你刀剑相向,拼个你死我活。”
顾君辞:“谢绥云,你分明很多事都知道,都明白,为什么不能选择一条正确的路来走呢?”
谢绥云长叹:“什么正确的路,谁是正确的路,我所选择的就是正确的,顾君辞,好自为之吧。”
谢绥云莫名其妙的留下这句话以后,转身便离开了茶棚,朝着岱岳行馆走去。
顾君辞望着他的背影,一时间竟然有些怅然,总觉得今夜的谢绥云有所不同,似乎是决心做一件什么事了般,有些让顾君辞看不懂了。
第一次的祭天仪式被破坏之后,又再次择了吉日再次举行祭天仪式。
而此次祭天因为没有人破坏而如期举行,场面恢宏盛达,如期完成。
祭天完成以后,皇帝又在丞相及礼部官员和萧伯绪的陪同下一道登泰山,不过因为山势的缘故,这走到半道便又折返了回来。
而后又在岱岳镇待了几日,又赚到去往琅琊,去见了王氏的当家主母,与老太太后,又为王弗年及萧舜华下旨订下了婚期后,这才领着一行人折返洛阳,准备着乘龙舟南下的日子了。
回到兰陵后,因着皇帝宽恕了顾君辞此前带走卢青玄的罪名,撤销了他的追捕令后,顾君辞便算是在兰陵落脚了,又另僻了一处院子,就这卢青玄姐姐的院落隔壁。
如此,顾君辞也算是有自己的房子可以住了,十分安心。
六月中旬的天气愈发闷热了,午后又刮起了狂风,顷刻间便是暴雨倾盆,空气中夹杂的泥腥味十足。
闲赋在家的顾君辞摆了张摇椅在凉亭中,听着雨声,十分惬意。
“公子,若是想睡,不妨去屋里睡吧。”
阿春给顾君辞端来了糕点后,瞧着顾君辞闭着眼睛晃着摇椅,不免有些担心。
顾君辞笑着睁眼:“我只是觉得今日天气好,小憩一下,不妨事的阿春,对了,明日初几来着。”
阿春看着顾君辞询问的模样,不由笑出声:“哪有初几,明日都十四了。”
“六月十四?”顾君辞惊讶坐直了身子。
阿春有些受到了惊吓,忙点点头应着:“是啊。”
顾君辞脑子里一团乱,起身进屋到他的小箱子里翻找着,终于在铜镜的小匣子最底下找到了萧渊去年送他的白玉发冠,不由会心一笑。
阿春见他握着发冠,疑惑道:“公子你不是从来都不用这支发冠的嘛,怎么今日却要找它出来。”
顾君辞爱抚着发冠:“这是萧二公子送的,明日给我簪这支发冠,还有,等会儿你拿着钱去城里的酒楼安排一下,明日中午送些上好的酒菜过来,我要请二公子吃饭。”
阿春:“明日公子有什么重要的事么?”
顾君辞颔首一笑:“嗯,去年萧二公子送了我发冠,又送了酒,全羊宴,还有泥塑娃娃,我都没有正儿八经的道谢,所以明日我会宴请他来,你可得安排好。”
阿春这才用力点头道:“小的知道了。”
顾君辞吩咐完,这外头的风雨便也停了,便安排着阿春出门,而他自己则是往梁国公府而去。
今日的梁国公府上,似乎与往常不太一样,顾君辞被小厮领着往后院走去,不由问道:
“二公子是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啊,若是有,我明日再来。”
小厮道:“顾公子不必拘礼,二公子吩咐,若是顾公子来不必等,直接领过去就行,他忙完手上的事,自然就会过去的。”
“哦。”顾君辞应了一声。
刚穿过院门,就瞧见萧瑜一阵风似得跑了过来,嘴里喊着君辞哥哥,顺便打发走了小厮后,这才缠上顾君辞的手臂:
“君辞哥哥你好久不来看我了,母亲在为姐姐准备嫁衣,安排假装,二哥也没时间陪我了,你又从家里搬了出去,我都好无聊,没人陪我练武。”
萧瑜噘嘴撒着娇,听得顾君辞面露宠溺:
“我这不是来了么?你二哥呢,他在忙什么,今日不是休沐么?”
萧瑜忙正经道:“哦,是父亲那里接到了奏报,二哥与郝叔叔他们都过去了,若是你不来,说不定二哥一会儿还要去找你呢。”
“发生了什么事?”顾君辞问。
萧瑜想了想:“我也不清楚,你知道的,我从不问这些事。”
顾君辞点头应着,边听萧瑜的唠叨,边着萧渊的院子走去。
依旧是一成不变的院落,除了夏日所有呈现出的新绿,与池塘中盛开的荷花外,便与此前再无不同了。
而萧瑜也因为顾君辞到来,非要拉着他一同练武,直到萧渊神色阴郁的踏进院落,他们这才收了手,朝着萧渊走了过去。
见到顾君辞后,萧渊阴郁的脸色这才有了好转,面露笑意:“你怎么过来了,我还想着等会儿去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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