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为何要等二十年诉讼期过之后?”
“也许当初杀人者太小,无法完成复仇呢?”
“这倒是有可能。”
警察中,有人略显微妙的看了魏凌一眼,看了案宗的人都知道了魏凌是当初办案警察儿子的事情,而且如今父亲还高升了,现在却曝出当初的案件处理错误,且魏队之前冲动的行为也透着不对劲。
“那看谁有报复的动机,”魏凌开口,他顿了一下才接着道,“查查二十年前死者安某的关系网,找出有嫌疑的人。”
“法医那边,王立明的尸检出来没有?”魏凌翻了翻文件。
一位女警接口道:“尸检出来了,王立明的胃里没有检查出明显致幻或毒性残留,其他方面也没有什么问题,的确就是滚落楼梯,造成的死亡。”
警察们开始根据各种线索讨论起来。
“这就很奇怪了,复仇者是怎么造成王立明死亡的呢?监控几乎没有死角,除非杀人的就是他的儿子,可王宇根本没有杀人动机,他是独生子,王立明外面虽然养了女人,却没有私生子女,最近王立明也在培养王宇公司里面的事情,准备让王宇进公司历练,现在王立明的死对王宇是不利的。”
“李松源的死,倒是可能就是复仇者做的,郊外没有监控,很难直接锁定杀人者是谁,凶器至今也没有找到,只能查询死者死亡期间的交通记录,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员,非常耗费时间,现在还没有明显的发现。”
“根据法医鉴定,李松源的死亡是流血过多致死,死之前还曾爬行过数米,伤口全数不是致命伤口,却多达近二十处,手法看似专业,实则伤口痕迹又歪斜粗糙不甚果断,不像是专业的人做的,非常矛盾。”
“这两次杀人事件根据赵国利的口供,看似能够联系起来,但是详细分析,却发现他们之间除了死者之间特殊的关系外,毫无连接点。”
冷静下来之后,魏凌压抑住感性,用理性的目光看待整个案件,的确很难讲两个案件完全连接起来,一个是被人用利器残忍杀死,一个是自己意外坠楼而死,除了他们特殊的关系外的确找不到太大的关联。
“不要太过主观的去看待这个案件,不要因着赵国利的口供就将杀人者代入为报复谋杀者,这样很容易忽视很多东西,大家集思广益,把手上要调查的东西查出来。”
魏凌关上文件夹,道:
“小吴,你那边查交通记录的辛苦些,尽快得出结果。”
“小宋和李姐尽快把安某的关系网整理出来,查查哪些人有动机,行踪可疑。”
大家面容严肃,齐声道:“是。”
一直跟在魏凌身边的男警察小关问道:“魏队,赵国利怎么办?”
魏凌皱起眉,眉心的褶皱这几天显著加深:“你们开始吧,小关,跟我进审讯室,再问问赵国利。”
赵国利在审讯室呆了会儿,浑身不自在,他惴惴不安的猜测着自己的下场,越想越怕,鼻尖冒出冷汗。
“赵国利,李松源和王立国相继死亡,你还知不知道什么相关有用的信息。”魏凌的确没有骗赵国利,他的大哥二哥都在警局,只不过是以尸体的形式,两人再也不能威胁他了。
以这个立场而言,赵国利是也有动机杀人的,不过赵国利有很充分的不在场证明,警察才从一开始就不曾将他纳入探讨的范围。
此时,该诈出来的话,赵国利都说了出来,也就没有再隐瞒李松源和王立明死亡的事情了。
赵国利被魏凌的话一下子打晕了,明明前不久才通过电话的人,怎么一下子就死了?
赵国利激动的站起来,冷汗冒的更厉害了,后背瞬间就变得凉飕飕的:“一定是有人报复!一定是有人报复!”
小关安抚几声,赵国利这才重新坐下来,他额头爆起青筋,嘴唇不停发颤,连双腿都在不停的哆嗦:“这……警察同志,我该怎么办,大哥二哥都死了,下一个肯定就是我了,警察同志,一定要帮忙想想办法,我不想死啊!”
“对了,我全诏了,是不是要坐牢,坐几年?”此时赵国利的语气居然带上了一些期盼。
魏凌的手被赵国利紧紧握住,他能感受到赵国利手心濡湿的汗水,将他干燥的手也染上潮湿的感觉,他面无表情,公式的语言不含任何感情:“我们无权扣押你,在走完程序之后,你就可以离开了。”
“在这段时间,你注意安全,我们会安排人员在周围暗地保护你,不用担心。”
明明不用坐牢是一件好事,可是赵国利此时却神色惶恐,恨不得直接赖在警局不走。
“警察同志,我有罪,我有罪啊!”
魏凌起身带着小关离开了审讯室,审讯室的门一关,赵国利的话被全数湮灭在紧闭的空间。
多么可笑,多么悲哀,魏凌再次揉了揉眉心,嘴角下压,眼神深邃。
小关跟在魏队身后,小心翼翼的瞥着队长的脸色,队长方才的言语,连他都听出了一定的恐吓感,赵国利出了警局,在生活中不得战战兢兢,随时担心自己的小命才怪。不过对于赵国利,小关一点都不同情就是了。
时间很快走到夜晚,赵国利被放了出去,警局依然在加班。
东坞巷,花店。
瑾瑜同谷桢收拾好花店,谷桢一直都很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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