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竟然还有点温和,跟他们凶神恶煞的外表很不一样。
霍沉鱼一一扫过他们每个人的脸,对这话将信将疑。
他们没对她动手,也没拿她钱包,现在又说不是冲她来的,肯定不是正常绑匪。再联想他们身上的纹身,她隐约猜到是冲谁来的了。
可是他们想要陈邪干嘛呢?
“你们冲陈邪来的呀?”霍沉鱼抿着唇,警惕地注意他们脸上的神情,没有刚才那么恐慌,脑子里开始思考问题。
光膀子没瞒她这个,直接说对,让她别白费力气,进去坐着等。
霍沉鱼刚才跑得太快,疼得不行,很好假装为难的愁眉苦脸:“那你们抓我没有用啊,我们关系一点都不好,他不会被威胁的。你们没有看到,我和他前一阵的吵架视频吗?他可冷淡了。”
几个大汉一脸懵,不是很相信。中午看他们从大厦出来,挺亲密的啊,不像关系不好。
霍沉鱼搜出她和陈邪那个视频,放给他们看。因为郊外信号不是特别好,中间还卡在陈邪特别无所谓的表情上。
大汉们面面相觑,张了张嘴巴,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陷入诡异的沉默。
霍沉鱼低着眼睛看地上。
不知道他们想要陈邪做什么,可是既然要用她去逼陈邪,应该是让陈邪很为难的事。
她不想让陈邪为难。
独眼龙把他们招过去,小声说:“情报肯定没错,吵架视频不能代表啥,别被糊弄。你们忘了?邪哥以前,天天晚上用树枝在地上写‘鱼’字,能假吗。”
几人一想,顿时点头,这事印象很深刻。
一开始他们还以为他想吃鱼,费尽搞来了,他又不吃,后面有次喝醉了,才知道那不是吃的鱼,那他妈是一个人。
霍沉鱼没能误导成功,闷闷不乐地走回土坝上。
天上雷声大作,风吹得树叶哗哗地响,豆大的雨点又急又密地砸下来。
她站在铁皮棚门口,不想进去,蹙着眉把裙子提高,免得被雨水溅湿。
几个大汉扫了一眼她雪白的脚踝,纷纷干咳了几声,都转头看向其他地方,开始尬聊。
江湖规矩,嫂子不能动,兄弟不能卖,这两样最不讲究。
陈邪不回黑水,和卖兄弟没两样,知道的少数几个人都很难相信。
以前陈邪能力又强,下手又狠,讲义气,镇得住场子,才有那么多黑水的佣兵服他,没想到现在会这么贪生怕死。
他们还没把陈邪让底下佣兵站队的话跟那些人说,要不陈邪名声就臭完了,到哪都得被人戳着脊梁骨骂。
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他连这种骂名都可以去背。
不管怎么说,大家还是想跟着陈邪干,几个大汉这才连夜飞回国,想出这种办法逼他。
一下雨,天就黑压压的。
霍沉鱼不知道现在几点,以为应该快晚上,疑惑地问:“你们不让我回去,那我晚上住哪里?”
这附近看起来没有酒店,连民宿都够呛,而且还下雨,道路泥泞,她这鞋子也没办法走呀。
光膀子没好意思看她,指着铁皮棚说:“你一个人住里面,我们几个都睡门口。”
霍沉鱼呆了呆,惊讶地看了看铁皮棚,不太明白这里面为什么可以住人。
她脸色很一言难尽:“里面脏成那样,还有蜘蛛,味道又难闻,怎么住人嘛。”
几个大汉愣了一下,挠了挠头。
他们风里来雨里去,沙漠战场都睡过,粗糙惯了,看到这种铁皮棚,下意识觉得已经很不错。他们还特意买了竹垫子铺上,没想到女生跟他们差别这么大。
“你们是不是没有钱?我有啊,我请你们住酒店吃一顿好的?”霍沉鱼看他们集体沉默,又一身的汗臭味,像流浪汉一样,只当他们是没有钱,住不起宾馆,于是好心询问。
这铁皮棚,她在里面站着都被恶心得不行,别说住一晚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蜘蛛就爬到身上来。
而且还在下雨,说不定里面还会漏雨。她的天。
光膀子努力跟她解释:“不是,我们在绑架你,不能进城。要不监控拍到我们,邪哥一下就带人找到了,把你抢回去,那还怎么谈。”
霍沉鱼歪头看着他,问:“你为什么叫他邪哥?”
光膀子和其他几个人对视一眼,没明白:“有什么不对吗?”
“只有他朋友才这么叫他呀,你们是他朋友吗?”霍沉鱼一阵头脑风暴,几乎猜了个□□不离十,“是他朋友为什么还要逼他?你们是雇佣兵吧,是不是有什么任务需要他才能办到,但是又特别危险,他不想去?”
几个人沉默片刻,全都转身不理她。
霍沉鱼百无聊赖地站着,等了一会儿,不耐烦了,理直气壮地娇声说:“我饿了,我要吃饭!”
大汉去把他们的尼龙背包提过来,在她面前打开,掏出一大袋白面馒头,几块饼干,十来瓶矿泉水。
独眼龙打开白面馒头的袋子,提到她面前,让她挑。他们的手不是很干净,拿了怕她不吃。
但……
他们不弄脏,霍沉鱼也吃不下这种东西。
哪怕是包子呢,也好一点啊,纯馒头没有一点味道,还是冷的。
“晚饭就吃这个吗?”霍沉鱼娇气地皱起眉毛,得到他们的肯定回答后,眼神在馒头和饼干之间艰难地转了转,秀白的手指指着饼干问,“那是什么味道的饼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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