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宝莛想到这里,小脑袋瓜子摇了摇,直接开门见山地问神医爷爷:“神医爷爷,我大哥哥现在怎么样了?可醒过一次?”
他实在是担心,哪怕冒着被神医询问昨日行径的风险,也觉得有必要这么一问。
实在不行就采取一问三不知大法,说自己也不晓得,就是突然灵光一现,大概是老天爷也不想要大哥哥死掉,所以巴拉巴拉巴拉……
至于大家信不信,反正他是没有别的解释了,爱信不信!
然而神医爷爷放下碗筷,擦了擦嘴后,对他说:“大公子昨夜病情便已然好转,只是身体尚有几处异状,似有经脉堵塞之态,应当是体内有瘀血,需得慢慢调理,方可恢复,近日也不能思虑过重。”
神医说完又对一旁的黄花道:“你一会儿和你师弟们回城一趟,取老夫的祖传医书来,全部运来大概需要找城里的士兵弄一辆牛车。对了,过来的时候,顺便和张屠户问一声,问他小猪阉好了没有,若是没有,那暂时不必阉了,主公家里暂时养不了那猪崽。”
黄花姑娘虽然皮肤也晒得微黄,却黑发又厚又长,因为帮神医打下手经常需要跑来跑去,运动量也蛮大,便并不像某些爱美的姑娘将长发半落在身后,她直接将长发盘成一个大大的发包,并用一根木簪子定住,瞧起来,显得脸又尖又小,眉目都藏着几分江南烟雨的朦胧。
听见师傅说话,立即轻声答应。
众人好像还是不怎么关注他昨天的行为,顾宝莛眨了眨眼,总觉得自己准备了答案,却又没人问自己,实在是憋得慌,可这是好事呀,不问就算了。
他立即给梯子就下的把担心抛之脑后,虽惦记着神医爷爷所说的小猪,却也明白家里目前可没有地方腾出来给他养猪,只能将自己的注意力从未来猪排骨猪大腿猪蹄子的上面转移走,黏黏糊糊的问老娘:“爹呢?今天怎么没瞧见呢?”
吃饭飞快的老三抢答说:“爹和二哥出门办事了,你如果能早点起床,兴许就不会不知道了,懒狗儿。”
顾宝莛脸蛋立马扭过去,愤愤地瞪着三哥,闹道:“哼!你还有脸和我说话!我才不会理你!大蜜蜂!”
老三乐不可支的单手撑着下颚,说:“你现在不就正在理我?”
顾宝莛立即将自己下一句话给吞了回去,才不要理这个成天只晓得欺负自己的三哥!
平常自己醒着的时候,就像个小猪崽子一样被三哥夹在手臂弯里,还会被打屁股,现在了不得了,连睡觉的时候都不肯放过自己,把自己变成蜡笔小新!再往后可怎么办?他发誓,再也不要和三哥说话了!除非三哥和自己道歉,再帮自己想想办法怎么养未来的糖醋排骨。
“对了,老五,一会儿咱们也去城里吧,去看看爹和二哥他们处理得怎么样了。”老三顾温一边说话,一边将自己的碗筷收起来,准备端进厨房。
老五连连点头,顾宝莛听罢,连忙和四哥哥说:“四哥,一会儿我们也去城里!”
顾杨氏不高兴,伸手拍了拍小家伙的脑袋,说:“你手都成了面条了,举都举不起来,还想到处乱跑?”
顾宝莛无奈:“我想去看看爹和二哥在干嘛。”
顾杨氏不答应:“可不许这样,好生在家里养着,你出去,万一又这里碰到那里磕到,岂不是伤上加伤?”
顾小七撒娇:“才不会呢,娘啊……”
“没门。”老娘难得坚定起来。
顾宝莛心里发出‘哦豁’的声音,十分不甘心,他怀疑老爹他们今天忙碌就是在忙埋葬尸体的事情,他想去看看忙得如何了。虽然知道自己估计帮不上什么忙,可看看也是好的,免得在家里发呆,宛如一条虫只会趴在那里想吃炸鸡喝可乐。
问题是还吃不到。
顾宝莛见朝老娘撒娇没用,只好眼巴巴看着帮自己收拾碗筷的四哥。
他的四哥哥眼下有些青黑,像是昨夜没能睡好,但是却完全没有困顿的势头,永远给他一种很可靠的沉稳感觉。
顾家老四冷淡地道:“不行。”
小七:我收回刚才的话,四哥一点也不可靠!
一觉醒来,全家好像都对自己感到万分的不放心,好像自己是什么一碰就要碎掉的东西,诚然这种被关怀备至的感觉非常之棒!顾宝莛愿意永远这样被家里人宠着,但不是现在。
就老爹那居然把京城随随便便交给开国元老的行为,就可以看出老爹总是剑走偏锋,城中百姓如果不答应可怎么办啊?老爹能有什么法子?应当是只能用薄先生提出的‘十分’法了!
那不是什么好法子,却高效!倘若其他地方爆发了瘟疫,而他们这边没有,老爹那些掉了的名声,立即就会被刷回来。可若是其他地方也没有爆发,那么老爹这边肯定会被人私底下说是‘多管闲事’,才不会是‘未雨绸缪’呢。
就好比现世的时候,你妈喊你不要熬夜,说熬夜会秃头,会得癌症,你死活不信,说这是谣言,真是多管闲事。
人永远都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只有痛了,才会长记性。或许别人熬夜、抽烟、喝酒长命百岁,但如果你就是那个见到棺材的人可怎么办?
现在身为百姓家长的老爹舍不得他的百姓去见棺材,那便只好自己挨骂,要说老爹不爱惜名声那是不可能的,但若城中百姓就是不配合,那真是没有办法,只能强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