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孽深重的关进刑部大牢,交给三司审讯;罪行较轻的看情况削官或者降职, 家产充公。
朝堂上经历了一次巨大的清洗。
若非春闱带来了一大批新进士, 恐怕还填不上这么大的官位空缺。
同时,之前叶归乡迫害出的众多冤假错案也开始一一翻盘。
尽管朝堂上人心惶惶,但真正有见识的清流们却拍手称好。
自景昌帝即位以来, 叶归乡把持朝政数年,将先帝留下的大好基业悉数败光,大荻内外交困, 几乎被腐蚀一空,黎民百姓苦不堪言。
如今,丞相派这团笼罩在大荻头上的阴云终于彻底被驱散!
不少曾被丞相派逼迫得辞官隐居、甚至戴罪冤屈之人狂歌痛饮,奔行大哭,直呼“天已明”。
与之相比,乌衣巷被一把莫名奇妙出现的大火付之一炬,就成了无人问津的小事。
丞相派散了,文臣群龙无首,有不少人去向孟大将军投诚,很多人都在猜测大将军派和摄政王会不会开始龙争虎斗。
霍采瑜找到孟大将军,与大将军亲自面谈,诚恳地道:“大将军,你是真正忠义之人,应当明白,朝臣党争于朝廷和大荻到底有多少弊端。”
孟大将军抚摸着他的战盔,默然不语。
“如今丞相派已经散了,大将军当初为了对抗叶归乡而聚敛了武将和正直官员,如今可还记得初心?”
孟大将军忽然把战盔放在石台上。
金铁与石面碰撞,发出“哐啷”一声。
他忽然站起身,捏了捏拳头:“摄政王殿下,陪我打一场。”
霍采瑜微微一怔。
孟大将军扭动脖子,声音沉稳:“你若赢了,我手底下这些抱团的人便交给你;你若输了,那便是你还没有服众的能力。”
霍采瑜有些诧异,对上孟大将军眼眸中的认真执拗,明白过来,唇边一弯:“大将军有此愿,本王自然奉陪。”
……
霍采瑜回宫的时候,正碰到李锦余趴在笼子面前对着汤圆谆谆教导:“汤圆,以后你就多了个新伙伴,虽然新伙伴有点凶,但你不要怕……”
看到霍采瑜进殿,李锦余注意力从汤圆身上挪开,转头去看霍采瑜:“怎么样?”
“大将军同意了。”霍采瑜轻描淡写地笑了一下,听到李锦余刚才的话语,有些好奇,“陛下想再养一只仓鼠?”
李锦余眼珠微微转了一下,咳嗽一声:“没,这次想换一只。”
“陛下想养什么,臣去为陛下取来。”
“不用,朕已经找到了。”李锦余有些尴尬地咳嗽一声,“回头给你看看。”
霍采瑜有些疑惑,但也没放在心上,转头说起下一件事:“丞相派的官员还在清查,如今叶归乡已死,丞相之位陛下打算如何安排?”
丞相是文官之首,在荻朝的朝堂体系中是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
李锦余回忆了一下原著,发现原著里霍采瑜建立新朝之后封赏官位的章节……他没看。
他只有跟在饲主身边的时候才能顺便看两眼,错漏章节很多。
这可就麻烦了,丞相可是个关键位置,不知道后来霍采瑜的心腹是谁可怎么安排?
李锦余思忖半晌,脸都皱起来了。
末了他还是选择把锅甩给霍采瑜:“不如由霍爱卿定夺。”
霍采瑜又是一怔。
丞相和大将军是荻朝顶顶重要的两个官职,举足轻重,历来皇帝都要仔细考虑,任命绝对忠诚之人。
他提出这件事,其实也是未雨绸缪,对陛下暗示他绝无二心,一心忠心陛下。
陛下再怎么信任,也不该把丞相之位由他安排……
霍采瑜琢磨不透陛下的用意,试探着道:“臣以为,目前百官中暂无能担任丞相之职的人,还需观察锻炼。”
这也是实话。
之前有才干的官员都被叶归乡排挤走了,春闱收上来的不论根基还是经验都暂且不足,三鼎甲的才能还不错,不过都有些稚嫩,还需好好磨炼。
李锦余当然没有任何意见:“摄政王所言极是。”
霍采瑜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转头提起下一件事:“迟钟鸣已经半个月没出门了。”
这件事让李锦余脸上的表情顿时消失。
他想起当时在乌衣巷看到迟钟鸣时,那个一直嬉笑的娃娃脸全身散发的悲伤与愤怒。
李锦余目光不由得落在霍采瑜的右臂上,担心地问:“你伤好些了吗?”
虽然他提前跑开了,但后来看霍采瑜身上的伤与血,也能知晓他和迟钟鸣定然激烈地打过一场。
明明原著中迟钟鸣和霍采瑜是真正肝胆相照的好兄弟,为何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李锦余忍不住有些难过地想:难道是因为他想揠苗助长、没有老老实实走暴君剧情?
霍采瑜沉重的面容上回暖一些,唇边轻轻勾了一下:“已好得差不多,陛下莫要担忧。”
虽然很享受陛下的关怀,但不想陛下露出这种难过的表情,霍采瑜重新提起正事:
“现在想来,当初指示迟钟鸣去青水郡的应当是叶归乡。臣去试探过大将军,大将军对青水郡之事并不知情。”
将丞相府刨地三尺、幕僚全部下狱拷问,得到了很多内幕消息;但叶归乡所有的腌臜事中,没有一件和迟钟鸣有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