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翎忽觉疑惑,他并非发问,石州为何直接说了?这样的坦诚,未免有些假。
石州继而道:“将我的来意告知予你,只是想让你为我隐瞒身份,毕竟阆风楼失窃,不太光彩。没有别的意思。”
对于他的解释,沈翎依然心存顾虑。两人不是特别熟,他为何如此坦诚……信任?
“哐”地一声,房门忽然被人一掌拍开,是那个去茅房的壮汉回来了。
“你是谁!”壮汉一眼看出沈翎乃是生面孔,“小贼!”
沈翎尚在思考对策,石州已拂袖弹指,将一道内劲打在壮汉胸口。壮汉倒地。
石州拂掌关门,迅速换上壮汉的衣物,见沈翎盯着他,笑道:“孤掌难鸣,现在有了帮手,自然得想着如何离开。哦,放心,他没死。”
沈翎震惊,他尚未开口反问,石州即将疑惑全数解答。而且他的武功,很强。
石州蒙上面罩,将沈翎从地上拉起:“别愣着。你不是说有朋友在这里么?他是上回那个奴仆?你这个主人,还真是有情有义。”
沈翎一时不知该如何形容石州。善解人意?之前明明没这苗头。
无论如何,方才若非石州出手,只怕是行迹败露。
*
两人蒙着脸,一同步下二楼,装作各处巡视,片刻便过午时。
正走到后院,眼前似有黑影掠过,石州直觉机敏,向右打出一掌,从那人影身侧擦过。
沈翎反应稍慢,须臾之间,手腕被一股力道拉去,步子稳住,即撞上一人后背。
“他是什么人?”是越行锋的声音。
“我的天,总算找到你了,你和子谦上哪儿去了!”沈翎绕到前边,摘下他面罩左右看看,又将他从上到下一通打量,见他安然无恙,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在下阆风楼,石州。”
沈翎肩头一抖,这人真是奇了怪了,刚才还说要保密,现在怎么自己说了?暗暗一想,估计石州认得越行锋,瞒着也没意思。
越行锋将沈翎护在身后,说话毫不客气:“你来干什么?”
石州答道:“寻物。”
越行锋冷笑道:“阆风楼向来有专人寻物,何时劳烦您的大驾?最好说明你的真正来意,莫要以为你对我家少爷说的那些,我也会信。”
第67章 某位门主
越行锋将唇角勾出弧度,敌视的情绪毫不掩饰地扩散,不论对方是何表情,只管对身后的沈翎说:“他不是好人。”
看似附耳窃语,然说话的音量却丝毫不减。眼下皆身处险境,这一句话随便说说倒不要紧,要是让某人路过听上一听,也不知该如何解释。
往石州那头一瞧,见他仍是笑若春风,沈翎顿觉有些尴尬,拎越行锋的衣角一扯:“喂,说话也得看看地方,何况人……还在呢。”
“你怕他听了不高兴?”越行锋侧过头,敛眉看他,“你就不怕我不高兴,嗯?”
“安全第一,安全第一。”沈翎低着头,将他的面罩往上遮了。
“看你们的样子,似乎不像是主仆,倒像是……”石州开口即是风雅温和,即便音调挑得别有深意,亦是听不出半分邪气,“情人。”
情……人。沈翎耳边像是燃了一串炮仗,轰得脑子一阵眩晕。
感觉肩膀给人一搂,沈翎回过神,斜斜往上看去,越行锋是一派张扬:“是,又如何?”
石州貌似大悟状,觉不出半点虚伪:“哦,原来如此。难怪你不把我当作好人了。在巴陵那时候,你的意思大抵也是如此,是吗?”
怎么又扯到巴陵?肩上的大掌逐渐收紧,加深的压迫感激起沈翎的记忆,那个时候……他与石州在喝酒,然后越行锋就闯了进来,好像同石州说了什么。完了,记不清。
越行锋把沈翎搂紧:“是。少爷是我的人,岂容他人随意接近?”
石州的眸子依旧静水无波:“看来奚家的门风不过如此。”
越行锋淡然应道:“无论奚家门风如何如何,也与你这个外人无关。”
沈翎脑子晕乎乎的,眼前两人说了什么,竟是一个字也没听清。不过听不清也没什么关系,反正越行锋所言也就那些,可是石州……他为什么笑得这么诡异?
“像这样……”
耳边拂过三个字,沈翎感觉后颈被人轻轻一抬,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就凑上来,他浓黑的瞳孔深处卷起漩涡,紧接着唇上一暖,周身蓦然战栗。
这是什么情况!睁眼瞅着这位莫名其妙吻上来的某人,沈翎几乎瞪得眼睛疼。
可是,这位某人竟是闭着眼,好一副享受模样。这算是什么事!
沈翎勐地把他推开,拈起袖子就抹嘴:“越行锋,你够了!给我适可而止!”
越行锋摊手道:“有人想看,我们就让他看看呗。”
“哪有人想看这个东西!”沈翎气急败坏说着,忙去看石州的反应。
石州神色若定、宠辱不惊,坦然而优雅地欣赏两人的亲密举动,淡定如斯,简直是自带圣光的圣人。
越行锋装出一副难过样:“少爷,难道你看不出这位石公子,对你很感兴趣?”
沈翎当他胡诌:“怎么可能!你以为人人都像你!”眼角一斜,竟见石州点头!
石州坦然道:“如果我说,阆风楼丢失之宝物,便是你奚泽公子,又觉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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