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特意去看过那新宅子了,红砖青瓦,虽然面积不大,但每个屋子都很亮堂,和水师基地那边盖的宅子一样,显然是王爷的手笔。
“这都是正常流程,不必谢。”其实,按照现代的拆迁补偿来算,李煦给出的条件并不高,房子换房子,而且原主是要亲自参与建造的,那点点补偿款也只够他们找个临时住处解决温饱,但就是这样,在南越百姓眼中,已经是无比优惠的政策了。
能用自家的破屋子换一套干净明亮的新屋子,还不用自己出钱,只出点劳动力,何乐而不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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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寇骁在月光下折纸船,身边已经散落了十几只折坏的纸船,就送给李煦那个,已经是他目前折的最好的一只了。
“也不知道王爷是否看到纸船里的字。”寇骁一边希望李煦能看到,又怕他看到,如果看到了,下回再见到他怕是没有好脸色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脑子发热写下那句话,可能是分别太久了,思念日积月累,让他明白,自己对顺王不单单只是一时的迷恋,而是真真切切的爱慕。
贾平坐在一旁喝茶,茶叶是李煦上次寄信时一起寄来的,他是第一次喝这种茶,开始很不习惯,多喝几次竟然觉得还不错。
见寇骁又做坏了一个,贾平实在看不下去了,抢过一张纸在他面前折了一只纸船,又说:“将军给王爷寄纸船是何用意?营里有木匠,想要送船,不如送一艘精致的木船模型。”
寇骁把之前做的都丢进火堆里,拍了拍手说:“这是本将军的心意,岂能送别人做的。”他也是察觉到李煦心情不好才想着送他点东西,刘树那边送了盐,他这边自然也要送李煦想要的。
而他知道李煦现在最想要的可能就是大海船,这个他给不了,但自己亲手折的纸船也很有心意啊,于是才学了这玩意,结果发现自己是个手残,学了几天也学不好。
贾平把折好的纸船放在他面前,看着他问:“将军可是心悦王爷?”
“是又如何?”寇骁站起身,用脚将那只好看的纸船踢进火堆里,居高临下地看着贾平,“我知道你留在南越是什么心思,但你觉得有用吗?王爷就算喜欢男人,也会选我吧。”
贾平心平气和地说:“感情之事谁说的准呢,而且我也没有将军那么大的野心,能护他周全为他建功立业足矣。”
他站起来往回走,给寇骁留了一个坚毅的背影。
寇骁嗤笑一声,他才没那么伟大,他从小就明白,想要什么就要去争取,有敌人就应该尽早除去,他既然喜欢李煦,又怎么可能只默默无闻地在他身边做个听话的下属呢。
就算事情成不了,他也得给李煦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哪怕玉石俱焚。
在夜色下站了许久,寇骁吹了声口哨,一名亲卫从暗处走出来,他吩咐道:“你即刻回闽州,让曹吉来接替本将军继续练兵,告诉他,十万火急,务必在三日内抵达。”
那亲卫一听这时间,急忙跑去牵马,这一来一回,得日夜兼程才能做到。
寇骁回到营地,有巡逻的士兵来报:“将军,海上发现了一艘船。”
“只有一艘?”
“是,目前只发现一艘。”
寇骁皱了皱眉,这个时间会出现在附近海域的不可能是渔民,但如果是海贼也不可能只一艘船上岸吧,难道是打前锋的?
“立即召集人马,去港口那边候着,再通知刘总管,让盐工带上武器守好盐田,其余人一律躲在屋内不许出门半步。”
“诺。”
很快,一千人的水师队伍就集结完毕,港口那边有他们的船,但都只是征用的渔船,出不了远海,是水师日常训练用的,此时,已有人登船,将船只横列在码头,静静地等候对方到来。
寇骁站在船头,今晚的月亮很圆很亮,照的海水波光粼粼,看久了仿佛的要将人吸进大海中,他的视野里还未出现那艘船,只能给了望台那边的士兵打信号,对方很快回复,船离他们不远了。
又等候了片刻,远处果然出现了一个黑点,等它靠近到仅剩千米远,寇骁命人击鼓摇旗,如果是海贼,看到他们这么大的阵势肯定掉头就跑了。
但对方并没有离开,而是继续前进,寇骁握紧手上的枪,命船夫将船往前划了一里。
等到双方即将对接上时,他运足气息喊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过了许久,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的人出现在船头,大声喊道:“前方可是南越兵士?我乃羽林军叶长青,请勿动手。”
寇骁怔了怔,叶长青他当然知道,羽林军在时就知会过他失踪的事,后来李煦也找他帮忙寻人,他都以为这人死在海里了,没想到竟然还能活着回来。
他忙将贾平喊来,对方离得远,没听到叶长青的喊话,听寇骁说叶长青在那艘船上,迫不及待地让船夫开船迎上去。
“小心有诈。”寇骁提醒他一句,然后就事不关己地守在一边。
他心想:要是这姓叶的早回来几天就好了,送去闽州,李煦肯定高兴坏了,比他折一千只纸船都有用。
这么一想,寇骁心里不平衡了,等看到贾平背着一个人过来,便沉声问道:“是他吗?”
贾平点点头,将叶长青放平在甲板上,再让个小兵回岸上带医匠过来,对寇骁解释说:“他身体很虚弱,双腿似乎受了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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