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就这么大,小公主当然也听说了侍女上吊的事情,但她真不觉得有什么,皇宫出来的小孩,哪个没见过死人,何况只是上吊未遂而已。
“父王,家里来了许多新人,他们不知您的善良与宽容,等时间长了就不会了。”小公主反过来安慰李煦。
但出了这个院子,小公主一脸不高兴地问钱婆子:“婆婆,是不是全天下的女人都想着嫁给我父王?”
钱婆子想说,如今的顺王没那么大的魅力,如果他还是太子爷,自然是全天下女人的梦想。
但这话有贬低主子之嫌,她当然不会说,于是委婉地告诉她:“王爷洁身自好,未有家室,那些小丫头们做着飞上枝头当凤凰的美梦,一时想不开是正常的,您无需理会她们,就算王爷喜欢,也不过是个随时能打发的小妾而已。”
小公主想了想,“那我去帮父王掌掌眼,如果太差,就说是本公主不喜欢,让刘公公打发走。”
主仆俩进了花蝶的院子,这里已经恢复了冷清,屋子里只有一名小丫鬟在照顾花蝶,并且苦口婆心地安慰她,全府的人都知道花蝶是误解了王爷的意思才想不开,只有她自己认死理,坚定地认为就是王爷将她推上死路的。
她疯癫般地笑道:“你们都错了,一定是王爷见事情闹大了才留下我的性命,如若我没上吊自缢,你一觉醒来就会发现我死在了某个角落里,死的悄无声息,这种事我听得多了,你们太天真了。”
“花蝶姐姐,是你想太多了。”
“哈哈哈看吧,这就是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们最擅长的手段,你以为王爷是什么好人吗?要不是他谋逆造反,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想杀,又怎么会被贬到这蛮夷之地!”
小丫鬟吓得忙去捂她的嘴,“你……你不要命了,这种话也敢说!”
“我怕什么!我可是从鬼门关闯过来的人,本以为进了府我就能安枕无忧,没想到王爷竟然如此狠心。”
小公主在门外板着小脸听完,转身往外走,钱婆子恨不得冲进去撕烂那贱人的嘴,急忙追上去安慰她:“殿下殿下,您别听那贱丫头胡说,这种人宫里见多了,无非是颜面无存后破罐子破摔罢了。”
小公主冷笑道:“是啊,这样的人何必留着污了家里的地。去找刘公公,打二十板卖出去。”
“刘公公一早外出了,殿下,咱们还是不插手了,刘公公他会处理妥当的。”
小公主摇头,“不,让所有人都来看着行刑,许多人来本公主面前进言,说是王府没有个女主人管着,不成体统。往后,只要父王未娶妻,这后院就归本公主管了。”
“可您才六岁,还小呢。”
小公主却不以为然,“六岁又如何,不懂的事情我会问,以前家里人少,没有事端,大家相安无事,但以后家里人会越来越多,父王公务繁忙,还要让他为这点小事分心,太不值当了。”
钱婆子也是心疼小公主,小小年纪丧母,与顺王一路奔波来到南越,本应痛痛快快地玩几年,等长大些再教她这些事,没想到她自己站出来了。
不过王爷肯定不同意的吧,小公主可是他掌上明珠,平日里连读书都不要求,放任她玩,肯定不舍得她受累的。
刘树很快就回来了,带来了一名头发半白的中年女子,一进门就听说了小公主的命令,脚步一顿,没急着去找李煦汇报,而是先召集下人,将小公主的事情办妥了。
花蝶身子本就虚弱,被两名侍卫拖到院子里,看到周围躲闪的目光,更是羞愤难当,她哭喊道:“早知如此,何必救我下来,让我吊死了一了百了。”
一双小脚走到她面前,蹲下来看着她的脸,用天真无邪的语气说:“姐姐长的是挺美,但心肠太坏了,我最不喜欢坏人了。”
府里这些新招进来的下人们很少见过小公主,刘树怕他们冲撞了小主子,平日不让他们靠近小公主的院子。
刘树将小公主劝离,“小殿下诶,这种事您吩咐一声就好,怎么还亲自来了,可别污了您的眼睛。”
小公主认真地问:“二十大板会死人吗?”
刘树琢磨了一下她的意思,笑着摇头,“不会的,死不了,但若是打完没有好好医治,可能会残疾。”
打板子也是有章法的,刘树最懂这里头的门道,二十大板,想要人的命太简单了,想留下一口气也完全没问题,全看主子怎么想了。
小公主点点,扫了周围的下人一眼,脆生生地说:“今日孤处置侍女花蝶,原因有三:一,侍女花蝶以下犯上,不思悔改,二,对主子以死相逼视为大不敬,三,对主子的宽容不仅不心怀感恩,还言语无状,诋毁污蔑,此等不忠不义的奴仆,顺王府绝不姑息。”
说完这番话,小公主并没有亲眼看着行刑,转身离开了。
刘树“呸”一口,他已经从小丫鬟口中问出了花蝶之前说过什么,气得火冒三丈,小公主还是仁慈了,这种不知感恩反而诋毁主子的奴才就该直接打死。
“都听好了,自今日起,除了伺候王爷和小公主的奴才,其余人一律不得进主子们的院子,一经发现,立即发卖出去,像花蝶这种不知感恩,非议主子的,再有下回,也不用想离开这府里了。”
除了新来的奴仆,府里的老人都知道王爷的品性,得知花蝶竟然背后诋毁主子,恨不得扑过去生吃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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