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理跟着津岛源右卫门进了书房。
“抱歉绘理, 修治他还小。”
他为津岛修治的言行表示抱歉。
绘理偏头看向窗外又拿着书坐回树下阴影处的小男孩,有些无奈的劝说道:“右卫门,虽然不应该说,但是我还是想以过来人的身份告诉你,把孩子一味圈养在自己的视线之下可能会造成一些不好的影响。”
绘理斟酌了一下措辞,委婉的说道:“不管从什么方面看,修治君都有些太不通人心了。”
“孩子看的本质都异常透彻,更不用说是修治君这么敏感的孩子了。”
可津岛源右卫门却不由自主的露出了一个苦笑。
绘理察觉,男人的双手交握,大拇指不断相互摩挲,手腕却十分僵硬。
这是一副有些神经质的紧张状态。
修治君身上应该是有什么秘密。
而这个秘密他不愿意让绘理知晓,同时也让作风一向果断的津岛市长拥有了一块软肋,让他只能把这个才刚刚四岁的孩子关在家中。
男人陷入了沉默。
良久,津岛源右卫门长出了一口气。
“修治他……其实是有异能的。”
“[人间失格],修治的异能叫[人间失格]。”他艰难的,声音极轻的说道:“极其罕见稀少的,或者说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抹消系异能。”
“所有他触碰到的异能都会消失。”
绘理这时才感到惊异。
虽说普通人结合生下的孩子拥有异能不是一件稀奇的事情,但是这孩子的异能过于稀有了,稀有到了举世罕见的地步。
绘理没有责怪津岛源右卫门向她隐瞒这件事情,或者说她能理解津岛源右卫门想要保护自己的孩子不让他掺和进这一摊浑水的心态。
在如今的这个形势下,这种能够掀起腥风血雨的异能不异于是无价之宝。
绘理沉默了:“为什么会选择告诉我。”
这种秘密理所应当永远的隐瞒着她不让她知晓,而不是在这情形已经水深火热的时候暴露在她面前。
男人苦笑。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纤长的手指插入额前的头发撩起,露出了光洁的额头:“只是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绘理,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绘理眯起眼睛,双手环抱,慢吞吞的说道:“我不接受托孤,你的孩子你自己养。”
男人轻笑着摇了摇头。
“我是异能事物科,或者是军方的一颗棋子。”
“横滨有一样很重要的东西,上面的人不会允许横滨出事,于是我同你结盟。”
“但是这个身份,迟早会暴露。也同样有无数人想要知晓那个被藏在横滨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所以他如果运气好,可能还会留下一命。
但如果运气不好,那么他,包括夕子与修治都会……
他不敢赌。
“我只是想要你答应我,假如,我说假如我真的出事了……”他压抑着眼底似乎快要涌出的泪水,沙哑着说道:“我会尽我全力让我的妻子与孩子活下来。”
“如果他们幸运活下来,麻烦你多照顾一下他们。如果没有……麻烦你把我们合葬。”
那样也算是同生共死吧?
绘理的面容僵硬,眼睛里填充满了浓郁深沉的黑暗,让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冰冷的雕塑,不会给予回应。
最后她慢慢的扯起了嘴角,像是染血玫瑰凋落一般寒凉。
“我答应你。”
在这天过后的第二年,绘理已经完全夺走了黑泽唯我的权柄,成功把这位在首领位置上把握权柄长达二十多年的首领架空。
要不是没有正当理由让黑泽唯我下位,可能如今港口黑手党的首领就是绘理了。
如今港口黑手党中还掌握着部分势力的是川原义博,但是绘理却没有在意,或者是觉得这个满心满眼都是金钱的干部威胁不到她。
于是黑泽唯我被软囚.禁在了他原本的办公室中。
办公室后的暗室里是一间奢华至极的卧房,连带有洗手间卫浴甚至还有一个小厨房。绘理见状,就干脆把黑泽唯我软禁在了这里,并且对外称首领病重,将权利下放给她这个名副其实的小首领。
当然,这种话也就是骗一骗外面的人了。
但绘理觉得有些不对劲。
或者说,她架空黑泽唯我的过程太过轻易了,反而有一些不真实感。
但是想到黑泽唯我如今的的确确是被她软禁起来了,她还是稍稍放下了心,拿着准备好的给小孩的礼物,准备前往津岛家给小孩过生日。
今天是的樱花开的特别灿烂,似乎连带着将要过生日的津岛修治也活泼了些,一大早便打来了电话。
“今天是我的生日,您来吗?”
津岛修治对绘理从来没有一个固定的称呼,都是用“您”来代替。
一个是因为绘理的脸过于年轻,要不是津岛源右卫门告诉他绘理岁数与父亲相仿,他都不敢相信绘理居然已经三十多岁了。
于是感到纠结的小孩就干脆不想称呼了。
绘理看了看窗外天空逐渐开始蔓延的漆黑,笑着应道:“当然会去,我还会给你带礼物哦。”
得到了满意答案的小孩又念念不舍的念叨了几句,才放下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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