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作甚!”廖依依伸手一摸,发髻竟被人拆了,齐大哥给的发梳也被另一个玉面小姐拿在手中,顿时如同大将军激怒了一般红了眼,扑了上去道:“你还我!还我!光天化日抢劫了不成!”
几名家生小厮也没见过手脚这般麻利的姑娘,自己小姐扯了她一把发梳,这丫头竟直瞪瞪扑过来还手。贺小芸哪里与人动过手,一时也是懵了,反应过来更是气恼,拽住那丫头的头发就是一扯,自己脑皮子上也是一疼,两人就这样纠缠死死的。
若不是小厮急着给主子解围贺小芸当真要吃亏,待嫁的闺女儿披散着头发也不好看。孟巧儿更是傻了,手脚如同冻上了动弹不得,见贺小芸脸上被抓才急冲出去吼道:“哪里来的贱婢子!难道认不得这是贺家老爷的千金吗!甭说抢你一把发梳,抢便抢了还要问过你不成!”
贺小芸一听更火冒三丈,人围了这么一圈儿,本身还不知明理,孟巧儿张口一说倒是认了自己抢人发梳的过失,刁蛮得很,骂道:“谁说这是你的!也不看看自己买得起买不起这样一幅头面,小家子气的穷酸样子,谁家小姐出来不带小厮!明明这就是我贺家的物件儿,叫你这死丫头偷出去还敢堂而皇之戴着,东施效颦也不叫人笑话了!”
廖依依只觉得头皮生疼,被那几个小厮扯得胳膊也疼,鼻子酸得受不住委屈,喊道:“你胡说!那明明是齐大哥送我的,是我家三哥哥攒下银钱给我梳头添置的!你快还我!我要去找衙役说理!你抢了我的发梳还有理呢!”
“找衙役?好啊!”贺小芸扑哧一笑,顾不得发丝凌乱,揪着孟巧儿的帕子说道:“你瞧瞧,这位妹妹家中可是丞县大老爷呢,快,你有何冤屈快快道来。别说你找到衙役去了,就算你告到胤城太子那里,这发梳今日不是我的也成了我的了!怎么也轮不上你!”贺小芸撒完一通邪火拉住孟巧儿上了马车,几个小厮也扫着眼丢下廖依依跟着跑了。只剩下廖依依被人围观指指点点的,气得咬碎一口银牙。
宫里头廖晓拂正在太子书房里忙活呢。往常只知道苏大人与殿下在此密谈,今日殿下准他进来伺候了。这可是太子殿上下从没有过的恩宠,无人不羡慕。正当侍从们寻思廖公公要带何物进太子书房时,只见小福子两只小手垫着绵帕,居然端着个热喷喷的小锅子。
这?这?莫非殿下密谈也要叫他试菜?众人皆不解道。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大家也发现了,本文大部分章节采用了双皇子情节,一明一暗交替进行,正应了双龙戏珠的星象。么么哒!
苏青松:太子你看这事这样如何如何?
祁谟:小福子给孤多下些羊肉卷儿!
苏青松:……殿下请自重,国事要紧。
廖晓拂:这……苏大人要不要尝尝?
苏青松:哼,不要!
第61章
廖晓拂挽起广袖的袖口,当着太子和苏大人的面清水净了手擦干。再取出食盒里的羊乳酥酪,银勺各取一份儿放于银碟子中,待银勺与银揲子并无异样后分别将两份儿尝了,片刻后口舌无碍才敢端上去,垂头说道:“禀殿下,奴才已经试过了,均是好的。殿下与苏大人安心用过就好。”
祁谟接过玉碗随口一尝,对小福子笑笑,极尽宠爱,道:“喜欢吃?”
廖晓拂脸埋得低,耳垂儿却不显山不露水地红了,碍于苏大人也在只好拘礼点头道:“殿下这话说不得,是抬举奴才了。”
太子明白小福子这是怕给自己添麻烦呢。毕竟苏青松可不是个眼里容沙子的,铮铮傲骨。明明当着青松的面应当对人冷淡几分,可祁谟左思右想不愿委屈自己,更不愿委屈小福子。他曾许诺这太子殿里往后就只有太子是规矩,自己心尖儿上的人,就应当大大方方疼爱着。这委屈小福子能受,他自己还不能受了呢。
“什么说不得,这酥酪还是孤特特嘱咐厨娘给你做的呢。”祁谟用手背在小福子脸上贴了一贴,又说:“孤在你这个岁数的时候常吃。前日晚睡你踹了褥子,还是我这太子亲自下榻将毯子给你裹住的。也是偶然间赶巧看见你蹬了几下,才知道褥子怎得掉了下来。”
廖晓拂原本躬着身子,听了垂下手摸摸膝头,道:“殿下仁厚……奴才不是故意吵殿下好眠,往后睡前必定用被褥裹得紧紧的。叫殿下给小福子盖被子……罪过了,罪过了,奴才并非有意,殿下莫怪。”
“孤怪你作甚?”祁谟故意不看苏青松铁青的面庞,继续道:“可知自己为何夜间踹被?”
小福子歪着脑袋迷茫起来:“莫非是……殿下的褥子打得棉花太厚实了?奴才福分薄,压不住这样的好物。”
这下连苏青松都忍不住笑了,原本还气着太子太过假戏真做,看小公公不是个狐媚惑主的也就勉强略过了,笑道:“哪里就是热的?你想想近日是不是膝头发酸痛,小腿偶有无力之感?”
“回苏大人,确实……确实有几回。还望苏大人给小福子指条明路,奴才这腿这是不是生毛病了啊?”登时廖晓拂的小脸煞白,心道可别叫他出点子毛病啊。奴才平日给主子跑腿儿,双腿不禁使唤可还了得?且看宫中哪位主子肯养腿不能走的下人?
太子见他脸色慌张,啧了一声埋怨起了青松,哀怨瞪去一眼。这小奴才自己欺负欺负就得了,旁人可得当爷供着,遂而赶忙揉了廖晓拂的官帽一把,答道:“莫怕,只因青松与孤都经历过了才知晓。你这也不是生毛病,是好事,是身子抽条要长个头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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