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着头仰望了一会儿,然后按着耳机匆匆离开。他推开门走进房间,靠在门板上捂住眼睛,说:“你他妈是在和谁做/爱吗?”
第221章 沉思前事
温凉的液体一下喷溅出来,溅在符衷的手和脸上。他停下手上的动作,把头往后仰,靠在墙壁上。身上的被子散开了,寒气让他手脚冰凉,呼出的气体都化作了白雾。符衷喘着声,他的眉尖皱得很紧,乳白色的黏稠液体正沿着他脸颊的线条往下滑落。他伸出舌尖把嘴唇上沾着的黏液舔去,尝到了淡淡的味道。
符衷咬着被体液润湿的下嘴唇,说:“这儿就我一个人,我只好自己动手了。你知道吗?你的声音一直在我耳边回荡,但是我摸不到你的皮肤。这种感觉并不好受,我是个庸俗的人,我想念一个人就非得要触摸到他的皮肤。”
“你现在已经弄得满手都是了吧?”季垚说,他关上浴室的门,面对着镜子抽烟。强烈的阳光照在墙壁和玻璃上,折射出橘黄色的光晕,季垚眼前的景象有点模糊,像是吸/毒后产生的幻觉。他放任烟雾围绕着自己漂浮,他宁愿让这种幻觉一点一点把自己腐烂掉。
“这些全都是想你的证据。”符衷的声音轻轻的,但很清晰,就像夜里的流水声,“我的嘴和身体都很诚实,嘴巴用来袒露真实的内心,身体就用来做最本能的事。我不否认自己的欲望,就像我不会否认‘我爱你’这件事。”
“已经很久没有人跟我这么温柔地说话了。”季垚在此时什么都不想,他只想慢慢地享受这一小段时光。
季垚默默地吞吐着烟气,这些散发着烟草味的气体在光晕中闪闪发亮。符衷的话像一排排的浪花,轻柔地拍击在季垚的脑海里。他听到了鸟鸣,还有长长的鹰啸,四面八方都响起了天籁之音。仿佛随着符衷的出现,世界都焕发出生机,春意融融。他在那一刻相信了符衷就是阿多尼斯的化身。
【微博@秦世溟。】
他抬起眼睛看着房间里的百叶窗,眼里含着沉甸甸的泪水,他抽噎起来,喊季垚的名字,但这样并不能让他回来。季垚一遍遍回应他的呼唤,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追上时光。那些失去的东西,都在此时以另一种方式归来,他们发泄着欲望,也是在发泄着绝望的悲伤。被离别的鞭子所折磨是他们心甘情愿的,肉身的腐烂并不殃及灵魂,因为腐尸上也能长出水晶兰。生命即使死到了根,仍然会生出青草伸向永恒。
【微博@秦世溟。】
“你刚才叫我什么?”
“哥哥。”
“谁让你这样叫的?别到处认哥哥,我是你的长官,该怎么叫就怎么叫。”
【微博@秦世溟。】
“没有,我没跟谁上过床,别胡思乱想了宝贝。”符衷说,他脱掉弄脏的衣裤塞进清洗柜,顺便冲了一个澡,“你真的不知道我们之间的兄弟关系吗?”
“谁他妈要跟你做兄弟?我们不是谈恋爱的关系吗?你搞什么?想都别想。”
符衷笑起来,他拿出烘干的衣服重新穿上:“不是那个兄弟,我说的是有血缘关系的兄弟。”
耳边只剩下了淅淅沥沥的水声,符衷把电脑抱起来,趴在床上,掀起被子盖住身体,搓了搓手取暖。他耐心地等待了一会儿。然后水声戛然而止了,季垚问:“我们之间有什么血缘关系?详细讲一讲,这可是我从没想象过的事情。”
“我的曾外祖父和你的曾祖母是孪生兄妹。”符衷的手指在键盘上敲了敲,“把家族关系理清之后就不难发现,你是大我三岁的表哥。”
季垚走出浴室,衬衫扣子敞开着,他没急着系上,说:“你的曾外祖父,我的曾祖母。这层关系可真够久远的,咱们这还能叫有血缘关系吗?”
符衷撑着床板,把手揣进怀里取暖,笑着说:“至少也有那么点相同的基因在对不对?我们有同一个高祖,然后我们相遇了,又相爱了,这简直像一个奇迹。”
季垚站在镜子前扣衣服,他站在有阴凉的地方,好躲过那灼人的阳光。季垚听了符衷的话后也笑起来,有种隐秘的甜滋滋的感觉从他心里渗透出来了,季垚找回了恋爱的感觉。他把衬衫扎进腰带,说:“你从哪里考古来的这些东西?回去一趟就变成考古学家了?”
“我去见了你妈妈,我们谈论了一点事情。然后她带我去了你们家在东北猎场的别墅,我看到了季家的家主挂像,于是我就知道了。”
“你去见了我妈?”季垚停下手上的动作。
符衷抿了抿嘴唇,他眨眨眼睛思考了一阵该怎么说这个事:“我是为了‘回溯计划’才去找她的,她可知道不少东西。”
他花了几分钟跟季垚讲诉了一遍自己的遭遇,包括记忆被删除的事情。季垚坐在简陋的床板上,撑着床沿听他把故事娓娓道来。季垚现在一点都不着急了,只要他能听到符衷的声音,他觉得自己被眷顾到了。这种时候就不应该奔跑,而是应该停下来从从容容地把时间过掉。季垚想要的是符衷的花和果实,符衷的香气会飘到他这儿来,而对方的成熟则会增添他们交往的风味。
季垚一直觉得自己在黑暗中的烂泥里行走的人。这泥土不是被水,而是被血泡烂的。他走过的地方留下了荆棘,缠着他的脚踝,被荆棘的尖刺磨得皮肉模糊,他就这样流着满脚的血前进。等他遇到了符衷,符衷让他慢下来歇息,帮他解开那些荆棘扭成的枷锁,洗干净伤口,再给他上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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