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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板着脸教训永琏,“都做太子的人了,还缺了些稳重,这样怎么压服手下人?朕年轻的时候……”
    永琮恨不得捂住自己的耳朵,避开长篇大论。可他陷在乾隆的“魔爪”之中,只能呆呆地听皇阿玛教训二哥。
    皇后无奈地看着父子三人,唇角勾着。
    您不是一直都夸永琏稳重吗?还嫌他像个小老头,半点也不活泼。现在倒好,不记得原先说过的话了!
    *
    乾隆元年,皇上就召集大臣宣布了秘密立储之事,黄绢藏在了乾清宫光明正大牌匾后的匣子里。大臣们心里门清,这里头,写的定是二阿哥永琏的名字。
    二阿哥身为嫡长子,聪慧伶俐,极得长辈的看重,先帝晚年把他亲自带在身边教养,喜爱之情溢于言表。不论是从礼法,还是情理上来说,永琏是名正言顺的预备储君。
    他在九岁的时候大病一场,都说熬不过去了,结果上天庇佑,二阿哥不仅熬过了风寒,还开了窍一般,立下了许多大功劳。
    永琏被封为端贝勒,许多人就有了预感,立储之事,怕是要提上日程了。
    心下有了准备,可皇上在早朝之时宣布册立太子,还是唬了他们一跳!
    事先完全没有风声,这真是……
    福晋和侧福晋一前一后怀了孕,永璜上朝的时候走路都带风。他看向永琏的眼神也隐隐带着傲气,皇长孙出生的时候,他这个二弟还没成婚呢!
    明年才是选秀之年,永琏注定要十八才能成亲了。
    这样想着,永琏就被册封为了太子……
    永璜僵硬着脸,机械性地朝他跪了下去。
    都说端贝勒是隐形太子,可隐形太子和大清真正的储君,是不同的。隐形太子到底还不是太子,永璜心里存了一分希冀,储位没到尘埃落定的时候,总会产生变数。
    万一乾清宫的牌匾后,写的不是永琏的名字呢?
    只要一日没有立储,他就可以争上一争。退一万步说,就算他没了机会,但皇阿玛看着就是长寿的,永琏还有的熬,说不定到了最后,给年岁小的弟弟们摘了桃子!
    今日的朝会,却打碎了他的奢望。
    在有了太子的情形下,肖想皇位,那就是夺嫡,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康熙年间九龙夺嫡,太子胤礽就是其余阿哥的眼中钉,肉中刺。是,胤礽最后是被废了太子之位,可夺嫡的皇子们没几个有好下场!
    就算胤礽被废,他还是正统,数不清的汉臣上折子希望复立。
    最后登基的是他的皇玛法,雍正皇帝,但总有人说他得位不正,即便传位圣旨上明明白白写着雍亲王胤禛的名字。乾隆年间,理亲王弘皙造反,不就依仗着他是废太子的儿子吗!
    还有,乾隆朝,和康熙朝是大不相同的。皇阿玛宠爱永琏,不会允许他们威胁到永琏的地位……
    永璜越想越是心惊,最后颓然着神色,心知自己夺嫡的可能性接近于无。
    他朝永琏行了跪礼,好似全身的傲气都被抽走了似的,浑浑噩噩回到了阿哥所。
    伊拉里氏越来越清瘦,肚子慢慢地鼓了起来,不复清秀的模样,让见惯了美人的永璜避如蛇蝎。他不再去正院,而是歇在侧福晋章佳氏的院子里。另一位侧福晋伊尔根觉罗氏也怀了孕,白日里言笑晏晏地去给伊拉里氏请安,时不时用言语挤兑一番。
    伊拉里氏有苦说不出,谁叫她彻底失宠了?
    她嫁进来这三年,说是独宠也不为过,可七阿哥的洗三礼之后,爷就变了态度,对自己温柔不再。好不容易怀了孕,讽刺的是七日后,伊尔根觉罗氏也怀上了。
    怀孕了,大阿哥竟不再来她的正院。偶尔孕吐得难受,想让人去宫外采买一些开胃的东西,都被他斥了回去……
    她的威信扫地,在府里就像个笑话。
    侧福晋联手给他吹枕头风,永璜愈发厌恶伊拉里氏。加上太子册立的缘故,他食不知味地过了几日,一道圣旨传来——
    永璜被封为定贝勒,明年春日出宫开府。
    妻妾下人皆来恭贺,可他提不起半分喜气,草草地给了些赏银。工部差人上门来商议贝勒府的事,永璜说:“就按旧例来。”
    官员们对视了一眼,苦着脸道:“贝勒爷,您对府邸的构造,没个章程?”
    永璜这才接过图纸。
    粗粗看去,没什么不满意的。
    工部。太子在工部研制了水泥,那是利国利民的神物……
    一想到太子,他就没了兴致,“你们看着办。”
    *
    到底是自己的府邸,永璜得了空就递牌子出宫督造,顺便散散心。途经一家酒楼,他被一个衣着朴素的小厮拦了下来,小厮恭敬地道:“贝勒爷,我家老爷有请。”
    第20章 筹谋
    永璜眯起了眼睛。
    他这是秘密出宫,小厮却准确地道出了他的身份,看样子,还是算好了时辰拦在这儿的。
    心下有了诸多猜测,永璜不动声色地道:“带路。”
    小厮点头哈腰地带他上了酒楼。这酒楼装修风雅,二楼的雅间隔音隐秘,许多达官贵人得了空会在一块聚聚,喝喝小酒。一楼大堂客来客往,人声鼎沸,永璜一行人没有引起半分注目。
    贴身太监罗全小心地掩上了门,永璜讶然拱手:“高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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