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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越下越大,他跪在那里丝毫不敢动。
    最终雪把他包成了一个雪人。
    他虽然侥幸不死,可落下了脚疾,每到阴天下雪,腿便疼的厉害。
    都是风水轮流转,喜来想,老天诚不欺人。
    喜来笑了笑,然后缓缓上前。
    谢相自然上知道这位喜公公的,他是新皇帝面前的红人,也不知道哪里入了新皇帝的眼,庚帝病逝后,喜来便被提拔成内侍总管。
    谢相和前内侍总管关系十分亲近。
    他经常入宫,走动的多了,自然和宫里一些内侍熟悉了。
    打点内侍总管上,他向来出手大方。
    至于这位新内侍,谢相一点也不熟悉。
    最近他几乎没什么机会入宫,眼见着那个喜公公向他走来,谢相定了定神,心想天下乌鸦一般黑。
    乍得圣眷,自然要利用机会多捞些油水。
    都说伴君如伴虎,谁知道哪天皇帝一个不高兴,这内侍总管的位子便易了主。
    谢相努力堆起笑脸,可是渐行渐近的喜公公,脸上神情却有些难辩。
    谢相微怔,不明白自己怎么得罪这位喜公公了。
    他上前恭敬的行礼,别看都是些阉人,可却傲气冲天。
    不管不管多傲气,他总能用银子砸出条缝子来。
    可是喜来不言不语,只是冷默的看着谢相。
    “谢相可知道奴才是谁?”
    “喜公公,如今宫里的内侍总管。
    如今整个京城,恐怕没有不知道喜公公的人。”
    喜来笑了笑。
    “我和大人也算是旧识……”
    一句旧识,直说提谢相一脸疑惑。
    “旧识……
    恕下官愚钝。
    喜公公以前……”
    这样的对话谢相早就习惯了。
    谁不是从陌生人到熟悉呢。
    有这样的开场白,他相信这位喜公公很快便会展露欢颜的。
    “以前,谢相从奴才身边走动,向来是昂首挺胸的。
    自然不识得一个小小的内侍。”
    “喜公公言重了。
    下官以前经常在宫中走动,莫不是那时候和喜公公结下了缘分。
    人上了年纪,记性委实差了。
    一时没有想起,还望喜公公提点。”
    谢相心中疑惑渐浓。
    这个喜来,他是真的毫无印象了。
    难道他和喜来之间,还发生过什么他都不知道的事。
    “奴才这腿,便是那时候落下的毛病。
    谢相当时好威风……
    对我们这些当奴才的,当真是说打便打,说骂便骂。
    谢大人一个眼神,管事的内侍便能闻弦而知雅意。
    不必谢相盯梢,便把事情办的妥妥当当。”
    喜来越说,谢相脸上神情越凝重。
    他真的不记得了。
    他以前进宫,有得罪过他的小内侍,都不需要他动手料理。
    自有人为了奉承他,替他把事情办妥。
    这些本也是不成文的规矩,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和买卖差不多。
    难道,这个来喜也曾经历过那样的事。
    如果真的如此……
    谢相两腿有些打颤。
    那谢家真是屋漏偏逢连阴雨,是老天要亡谢家啊。
    “难道,下官不知道的时候……
    有人假借下官之名,和公公生过嫌隙?”
    喜来心中冷笑。
    有些人永远不知道自醒?
    遇事便习惯性的推诿。
    假借他之名?
    “无人假借。
    大人真是贵人多忘事……
    庚帝二十年……
    冬……”
    喜来缓缓开了口,谢相心里一咯噔。
    庚帝二十年这几个字让他心里发毛。
    他想逃,可他又不能逃。
    只能头皮发麻的极力将喜来的话听进耳中。
    喜来说,庚帝二十年冬,初雪那天傍晚。
    他和谢相有过一面之“缘”他说自己十分无辜,甚至自始至终都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便被人胡乱赏了几巴掌。
    这还不够,那人离开后,内侍总管再次不分青红皂白的罚了他。
    他这腿疾便是那时候落下的。
    随着喜来的话,谢相脑海中渐渐回忆起了一些东西。
    那天庚帝骂了他,骂的十分难听。
    说他不过是条狗,吠谁咬谁都该听主子的。
    其实这样的话,庚帝也不是没说过。
    只是那时候他是庚帝的近臣,庚帝大多时候对他还算客气。
    突然间发难,而且错也并不在他。
    他完全是被迁怒了。
    被骂了一通,他心情不佳。
    出宫的时候似乎看到一个小内侍远远的闪身相让。
    那内侍做的挺规矩。
    可他那时候最讨厌规矩二字。
    于是寻了个由头,打了那个小内侍几巴掌。
    庚帝迁怒他,他迁怒一个素不相识的小内侍。
    那个小内侍一直低着头,他甚至没注意那个内侍的长相。
    难道……
    那晚那个小内侍,便是这位喜公公。
    想到这个可能,谢相猛的吸了口冷气。
    “下官,下官那天的是无意的……”
    “有意无意如今再追究也没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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