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优慢吞吞地掀着眼皮扫视一圈,嗯,很好,箭靶方位不过五米,周边也都是群屁点大的孩子,看样子非常适合他二爷一展身手呢。
欣然点头同意,并驱赶身旁的郝光远道:“你去吧,我就呆这儿耍了。”
郝光远:“……”
分分钟架着人胳膊往隔壁成年男子射箭区走去,嘴上还振振有词训道:“虞二你特么也稍微给我争点气行不?跟群十岁娃娃比,可把你能耐的?”
虞二毫无斗志地被人半扛半拖,抬眸看了眼万里无云的天空,啊,啊,做人可真累啊……
十一和十六目送着两位小叔叔走远。
十六蓦地奶声奶气道:“虞二叔好可怜噢……”
十一“唔唔”点头,再赞同不过。
到了成年射区,也大致划分成两派。
左边站的大多是年轻世家子弟,右边站的大多是正值中年的朝臣命官。
至于像薄易这样难得把世家子弟和朝臣命官占齐了的,管他站哪儿都不会有人多说什么。
不过郝光远在看到这个小白脸和九黎站在一处时还是没忍住冷哼哼了两声。
姜九黎还是早间的那身衣服,却将长发用白色发带束了起来,矜扬狂舞,风姿绰约。
此时,他已调试好弓箭,箭身至底,狭着眼瞄准远处的箭靶。
弓身在天光下发着流离的光,听说与那弯云弓是出自一对,名曰逐日弓。
皆闻摄政王箭术高超,有百步穿杨之力,是以附近众人都停了吵闹,朝这处望来。
不过须臾,箭从弦发,以破云之势飞出,甚至能感受到划破气流的划破,眨眼间便射到了靶上。
姜九黎似乎并不在意靶上的结果,射完便慢条斯理地垂眸,从箭筒里拿了支新箭出来,并懒洋洋地抬手示意远处候在箭靶边的侍从将靶位后移,从容矜傲,漫不经心。
众人见他作势这么随意,从执箭到射箭不过两秒时间,不由唏嘘感慨了一下,接着定睛朝箭靶望去——
我去!正中红心!这都可以!
姜九黎似乎并不急于射出下一发,让侍从把靶子调远后,便心不在焉地在指尖转着箭身,像在等什么。
边上薄易还在调试弓弦,这弓是他方才刚从武场东边长桌上挑来的,不太合手,比不上逐日弓,但并非不能用。
半晌,他感受了一下弦的紧绷感,似乎已经差不多火候了,接着,几乎没有预兆的——
竖弓插箭,弦发定靶,一连串动作下来,有如行云流水,丝毫停顿都没有。
众人哗然了一下,因为没想到首辅大人射箭会射得如此突然,都没来得及注意过程。
要知道摄政王殿下和首辅大人打小起就声名并列,不相上下,只因后来首辅去了边境七年,这才渐渐少了被人放在一起比较。
不过今年是首辅大人回京上任以来第一次参加夏猎,虽说近年他在边境传回无数捷报,名声大噪,但就是不知两人处在一处拼个高下会是如何效果,是以所有人看到这幕都异常激动。
齐刷刷地侧头朝南处的靶区望去,我去!同中红心!
当事人却没怎么在意,同样抬手示意了下远处靶区的侍从,将靶子后移到了和摄政王一样的距离。
周边惊呆几秒,纷纷鼓起掌来,各种钦佩赞扬之词溢出。
边上有个世家公子留心注意到了薄易是左手射的箭,感慨道:“没想到首辅大人左手射箭都能这般精准。”
又有人无语搭腔道:“你傻啊,首辅大人是左撇子,当然是左手射得精准了。”
虞优听到对话,思维特立独行地想起那位十二岁就考中状元郎的盛名,啧啧摇了摇头,听说左撇子脑子惯常比普通人好些,难怪。
原来他是输在了出身起点上,不过没关系,爷不在意。
郝光远跑姜九黎边上给人叫了叫好,顺带低声道:“九黎你稳住,绝对不能输给那个小白脸!”
姜九黎扯扯眉梢,不可置否。
和薄易两人你一箭,我一箭,最后靶子都要抵到南区栅栏了,都没分出个胜负。
众人震惊感慨至于,也极大地被激发了斗志,各自到了靶区,开始有条不紊地比试起来。
郝光远把射箭的起势、拉弦、射箭等流程跟虞优从头到尾重复了十来遍,得到某人确定记下的回复后,这才开始向奖筹发起进击。
奖筹按积分制来计算,从二十米处的靶心开始记起,环数不同,分数也不同。接着依次后移五米,向远距离发起挑战。不同远近的靶子对应分数也不同,最后的奖筹由侍童统计个人积分依次排列。
郝光远干劲十足,一鼓作气地从二十米靶区挑战到了五十米靶区,但再退后至五十五米时,箭身脱靶了,叹了口气,打算休息一会儿再做挑战。
期间没见虞二跑来打搅他,是以好奇地朝人望了望。
“……”靠,来个人快把这狗东西拖回去,真特么丢人现眼。
只见成人射箭区一致二十米开外的靶区,却有一个靶子异军突起,格外突兀地出现在距离射区不过五米的位置——
除了距离违和,更违常理的是!即便这种情况下,箭靶上都一根箭都没有!
连站后头的侍童都看得尴尬起来了!
再来看看地面,呵呵,距离射区两米的前方散落一地的长箭,朝向各种方向的都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