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母原本准备当天就要去探望张胜的,小璐担心她的身体状况,一再劝说,并答应第二天陪张母一起去看他,张母才答应下来。
小璐把张母送回家,才赶回了花店,连夜里拆了自己的羽绒服,给张胜做了个厚厚的坐垫。
张父是军人出身,性子急,又有冠心病,张母没敢把这件事告诉他,只是暗地里备了些生活用品,第二天便与小璐一道来探望张胜。可她来了一次,儿子没有见到,只存了点钱进去,回去后越想越担心,伤心忧虑,血压上升,便卧床不起了。
儿媳绢子快要生了,大腹便便的,二儿子是指望不上了,好在身边又多了个干女儿小璐,看着小璐忙前忙后的身影,老太太只是叹气,多好的一个闺女,可惜与大小子无缘呀。
一想到儿子,老太太又担心上了,她去不了,又不能告诉老伴,让老伴去探视,于是便时不时的在小璐耳边念叨,小璐只是因为既要顾花店又要照顾她才抽不了身,见老太太心急,便答应替她去看看。
这天天下着雨,花店里的生意比较冷清,午饭后,小璐便委托了柳大哥帮忙照看下花店,她和郑璐说了一声,便匆匆赶到了市第一看守所。
“人还没定案,现在不能见,东西摞下吧,做个登记。”接待室的人对她说。
“好吧。”小璐看看紧闭的大门,幽幽地叹了口气。
这时,正好卢管教走了进来,一见小璐顿时两眼一亮。卢管教28了,长得比较瘦小老成,少白头再加上满脸褶子,看起来像奔四的人似的,处过三个对象全黄了,小璐这么俊俏的姑娘,尤其那俩个醉人的小酒窝,真是怎么看怎么招人喜欢,卢管教上次只见了一面就念念不忘,此时一见是她,顿时大喜。
“哟,是你呀姑娘,这下雨天的还来看你哥?”
“啊!”小璐看了他一眼,有点面熟,忙陪笑说:“你好,同志。”
“呵呵,我姓卢,叫我卢哥就行了。”
小璐腼腆地应道:“卢哥。”
“东西都登记好了吧?一会儿我帮你提进去,保证完完整整交到你哥手里。”卢管教拍着胸脯打保票。
“谢谢卢哥!”小璐大喜过望,连连道谢。
“没啥的,没啥的,不用谢!”秦管教往外瞅瞅,门口停着辆飞鸽,便说:“啊,你一个人骑车来的呀,对象没陪你?”
他的态度很客气,自己的亲人掌握在他手里,他的态度温和一点,犯人的家属就会感到非常亲切和感激,小璐也不例外,见他这般随和,觉得很是亲切,忙说:“人家还没对象呢,谁陪着来呀,卢哥,我……哥……他在里面还好吗?”
“咳!这个问题我没法回答你,你还是回去吧,来,我送送你。”卢管教一听这个俊俏姑娘还没找对象呢,顿时喜得心花朵朵开,忙向她使个眼色说。
小璐会意,说:“好!”
两个人走到大院外,小璐一手推着车,一手撑开了一把蓝色碎花伞,伞把向卢管教那边倾斜着。卢管教望着漫天的雨雾,叹了口气,说:“你哥在里面,不太如意啊。他得罪了一个号房的老大,差点儿在群殴中让人给杀了。”
“什么?”小璐脸一白,紧张地问:“卢哥,那我哥咋样了,他伤着没有?”
号子里的事本来不该往外传,再说犯人斗殴,管教有疏于管理的责任,哪有自曝家丑的道理?可是卢管教第一次与一个漂亮大姑娘共处一把伞下,从来没有体验过浪漫的他一时猪油蒙了心,只想说的炫点儿,让她担惊受怕的多巴结着自己点儿,要是接触多了,把这么俊的姑娘给领回家当媳妇儿,那还不美死了?
所以不但不该说的话说了,他还添油加醋说的凶险无比,在他口中老刀成了狱中第一霸,所有号房的老大,而张胜则成了整个看守所所有犯人的公敌,要不是他看管的严,张胜被人宰掉就像捏死中臭虫一般容易。
“管教,那……那你在这儿干啥?白天没事吗?”小璐听得心惊肉跳,恨不得卢管教二十四小时跟在张胜身边,眼皮最好都别眨一下,他偏偏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的,那一颗心呀急得,都快跳出腔子了。
卢管教瞧她吓得花容失色,心中极为得意,忙安慰道:“没事的,没事的,里边的情形你不了解,白天嘛,有武警背着枪在上面巡逻,那些老犯要收拾谁也得趁着夜黑风高找个背静地方不是?你别看他们一个个凶得如狼似虎,那分跟谁,在我们面前,他们乖得跟耗子见猫似的。”
“哦……”小璐急迫的心这才放下,她想了想,仍忍不住哀求道:“卢哥,我哥忠厚老实,跟里边那些人不一样,进去了肯定受人欺负,您可一定得多照应着点。”
卢管教忙打保票道:“你放心吧,有我在呢,就不冲他,你这么好的姑娘跟我递句话,我也得帮忙啊。对了,你上回给你哥做那垫子针线活儿做的可真好,我们在牢里看管犯人,坐那地方都又阴又冷的,你要方便,帮我也做一个哈,我给钱。”
小璐忙说:“这点小事,您客气了,我下回来就给您捎来。”
卢管教暗暗高兴,他要的就是这效果,这样她下回来就得找人通知自己,有了接触机会,收了她的礼物,回头再给她买点东西,这一来二去的不就处上了吗?
他正打着如意算盘,梁所长的声音远远地传来:“小卢,在那儿干嘛呢?快过来,给秦岳坤办转所呢,你和小丁送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