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双双眼睛求知若渴,沈柏觉得有点好笑,不过没有显露出来,端庄的说:“你们好,我是东方鸢灵,也是顾大统领的妻子。”
昭陵鲜少有复姓,其中一个姑娘瞪大眼睛惊呼:“你不是昭陵人?”
沈柏点头,说:“我是南襄国人。”
叶妙显然是对沈柏有研究的,替沈柏对那几人说:“东方家是南襄国第一世家,富可敌国,听说顾夫人的嫁妆都有二十抬,这在咱们昭陵,可是皇后才有的风光。”
几个小姑娘不住发出惊叹,她们长在远峰郡,幼时见过战火,知道荒漠之后有个叫越西的国度,却没去过国都,南襄国对她们而言更是一个可闻而不可及的地名。
这个年纪正是最好奇的时候,她们问了沈柏好些关于南襄民俗风情的问题,沈柏耐心的回答,慢慢也知道她们都是城中的富贾之女,大多是盐商、粮商。
盐商、粮商都是被朝廷管控的,他们和朝廷也算是挂钩的关系,不用自己找客源,家业很稳定,如果不出意外,他们这辈子都会过得很平稳。
不过沈柏有点好奇,昭陵和南襄都互通往来四年多了,远峰郡的个人商户竟然还没发展起来,朝廷不应该鼓励各地的商贸发展吗?
远峰郡地处边关,发展商贸、改善民生应该也是很重要的吧。
沈柏默默思索着,不知是谁突然问道:“夫人和大统领都成亲一年了,怎么还未有孕?”
这些都是未出阁的姑娘,突然问起这个问题,个个脸上都浮起红晕,沈柏笑道:“夫君平日在营中要忙着操练,我们聚少离多,所以暂时还未有孕,这种事,顺其自然就好了。”
众人连连点头,不好意思在这种问题上多问。
叶妙的生辰确实办得不算盛大,就这几个姑娘和沈柏凑了一桌,中途的时候叶夫人派丫鬟过来给每个姑娘送了一个香囊,算是伴手礼。
那丫鬟看到做妇人打扮的沈柏有些讶异,想来叶夫人是不知道沈柏今天会来的。
几人摆谈了一会儿,饭菜上桌,这边的规矩确实没有瀚京多,姑娘们虽然吃得斯文,却没有遵循食不言寝不语的原则,仍小声说着话。
她们谈的话题统共就那么几样,何时议亲,理想的夫君是什么类型,这几日又出了什么好看的唇脂。
远峰郡过去多年一直饱受战火侵扰,所有人最关心的就是能不能活下去,休闲娱乐的活动实在太少了。
沈柏觉得居安思危很重要,但享受生活同样很重要。
昭陵的国力正在一点点变强,这里的百姓生活同样也要变得更好。
从郡守府出来,沈柏的眼睛很亮,思绪发散到很远的地方,她觉得自己接下来有很多事可以做。
接下来两日沈柏带着小七小八在城中转悠,东西没买几样,城里杂七杂八的小道消息倒是打听了不少。
清明前两日就开始下雨,边关的雨不像瀚京那般绵软,跟夏雨一样磅礴,还伴随着轰隆的春雷声。
雨水顺着房檐噼噼啪啪的砸下来,屋里也冷,沈柏吃过早饭又缩会被窝里,让小七小八点了灯,拿着一本猎奇的游志看。
正看得出神,下人来秉,说有人登门拜访,沈柏忙穿好衣服去前厅。
长廊都被雨水溅湿大半,走在檐下沈柏也撑了把伞,快到前厅的时候看见门外放了两套蓑衣斗笠,便知来拜访的有两个人。
沈柏收了伞走进厅里,看见周鹤陪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坐着,小八给两人上了茶,两人很是拘谨,一口没喝。
老者应该是周鹤的父亲周岩,他年岁和镇国公差不多,但看上去要苍老太多。
这样的年纪,还能将烈马驯服成那般乖顺,可见技艺有多高超。
沈柏心生敬佩,进屋后先打招呼:“老先生好。”
周岩站起来,有点受宠若惊,沈柏站在他面前,诚恳的说:“老先生的马术相当高超,理应晚辈登门拜访的,没想到先生今日会冒雨前来,如此看来倒是打扰先生了。”
周岩连忙说:“平日白天都要干活,今天下雨无事这才冒昧前来,是草民打扰了夫人才是。”
“我平日也没什么事做,先生来是我的荣幸,算不得打扰。”
沈柏让小八通知厨房多做几道好吃的菜,细细问了周岩关于驯马的问题。
上一世跟着顾恒舟,沈柏对这方面有些了解,她问的问题不算外行,周岩意外,回答得很认真,毕竟是聊的自己最擅长的事,沈柏又很会接话,周岩很快打开话匣子。
周鹤坐在旁边脸色变了又变,从来没发现自己父亲是这么健谈的人。
愉快的聊天让时间过得很快,饭菜上了桌,周岩才意识到自己话太多了,有些赧然,沈柏招呼他们上桌吃饭,状似无意的问:“周先生的马术这么好,除了自家人,可还有别的传人?”
周岩表情一僵,似乎被这个话题戳到痛处,周鹤立刻接话说:“这种技艺一般都是代代相传的,而且学习马术很危险,如果不进军营一般也没什么前途,没什么人愿意学这个。”
这确实是实话。
但周岩这把年纪还要自己驯马,多半是因为周岩这个传人没有很强的天赋,学不到真传。
这么好的技艺,沈柏不想让它失传,犹豫片刻,提议道:“研习马术天赋的确很重要,日前我听说夫君想在营中成立一个骑兵团,先生若是不介意的话,过些时日能否请先生到营中为他们指导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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