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宫里还习惯吗?”
小雀儿点头:“奴婢在哪都会很习惯。”她是暗卫,可以很快适应所有恶劣境地。
“娘娘,许充容带着大皇子来了,”九娘隔着珠帘回禀:“冯嫔也到了。”
李安好挪身坐于凤榻边:“先请她们到正殿坐着。”
“是”
许充容和冯嫔进到坤宁宫正殿,这屁股还未能沾着绣凳,就又有小主子到了。今儿刚得晋封,还热乎着的昭修容跟在宫女后头跨入殿中。
不管许充容和冯嫔心里多不甘,在这坤宁宫,她们都不得放肆,扬着笑脸规规矩矩地快步迎上去行礼:“嫔妾请昭修容安。”
“两位妹妹快请起,”朱薇岚牵强地笑着,一手一个扶起她们,她这昭修容就是个笑话。如今已无别的路可走,只得想办法尽快承宠坐实位份才行。
抬眼望向那高高在上的主位,这都是他们逼她的,余光瞥见一瘦了吧唧的男童。
“呦,大皇子也来了。”
闻言,许充容紧张地立马转身,抽出帕子去给被椿芽抱着的儿子擦拭干净的小嘴:“今日也算是咱们姐妹头次给皇后娘娘请安,大皇子是皇上的长子,自是也要过来给皇后娘娘磕头,认认脸。”
她不得宠,但老天厚爱容她诞下皇长子。虽皇长子身子弱,可太医也说了只要精心养着,随着年岁渐长,朗儿越发懂事,身子也会跟着慢慢强健起来。
五岁的大皇子凌安朗朝着自己的母妃露齿笑着,拍着两小手就往前倾:“抱抱。”
许充容稳住儿子单薄的小身段,握着他的手摇了摇,柔声安抚着:“等一会,母妃再抱好不好?”终有一日,她的儿子会长成他父皇那般。
朱薇岚看着那对慈母稚儿,心中生不起一丝渴望。大皇子都五岁了到哪皆由宫人抱着,话还说不清楚,她也不知许充容在得意个什么劲儿?
比之她,冯嫔倒满是羡慕,瞧着瞧着就红了眼眶。若不是去年那一出,她现在也不会是一个人。
孔雨晴和徐雅琪是一并到的坤宁宫,韩璐冷着脸跟着亲姐淑妃慢慢悠悠地落到最后才抵达。
在进坤宁宫宫门时,淑妃终是没忍住幽幽问道:“你摆着张冷脸给谁看呢?”
“我就是心里不舒服,”韩璐是做梦都没想到当初被她嘲笑的老姑娘,摇身一变竟成了她大靖的国母。
“那你还是别跟着本宫了,”淑妃抬手轻摸自己的发髻:“本宫就是一小小妃子,当真是开罪不起皇上亲自迎娶回的正宫娘娘。”
韩璐恼道:“这不是还没进殿……”
“闭嘴,”淑妃驻足冷眼瞪向妹妹,洗去蔻丹的长指甲抵上她的嘴角往上挑,低声命令道:“给本宫笑。”
嘴角的刺痛让韩璐蹙起了眉,垂目看了一眼那指甲,掀起眼皮对上淑妃的那双布满嘲弄的目:“长姐放心,妹妹知道规矩,不会忘了妾妃的本分,失德冲撞皇后。”
扬起嘴角,做戏而已,她们这些世家女哪个不擅长?
她只是心里存着点不忿罢了,除非痴了,否则是万不会因着这点子不忿在这个当口去招惹皇后,打皇上的脸。
“你明白就好,”淑妃两眼一眨,眉目之中就只剩欢喜,继续前行,心里的落寞与孤寂无人可察。
小妹在想什么她很清楚,因为曾经她走过同样的路,奢望过帝王心,如今是已看透。圣上并不贪色,登基近十一载,三次大选,后宫美人不多但也不少,可至今无一能得厚宠,就连有孩子的许充容和沈修仪也一样。
两年前沈修仪还想拿二皇子来争宠,结果皇上让范德江将二皇子抱到苏昭容那养了一个月。沈修仪差点把眼睛都哭瞎了,从此再不敢利用孩子来争宠。
进入坤宁宫正殿,一眼扫过,今日无人敢着红。淑妃看向坐在殿右侧上首的德妃,躲在毓秀宫里半年多终于出来了。还是那副娇娇弱弱像要随风去的模样,不过也不怪,她没这作态,如何悲秋伤春?
静坐的妃嫔纷纷起身,气韵优柔的德妃叶氏慢一步,动作轻缓地朝着走来的淑妃屈膝:“姐姐安。”
“德妃妹妹安,”淑妃回礼后坐到左侧上首的椅子上,抬手示意还行着礼的各位都起来。
未时正,皇后还没自后殿出来,御前的范德江就先到了,其身后跟着一群搬着花的太监。
坤宁宫的首领太监冯大海迎了出去:“哎呦,师父您怎么来了?皇后娘娘正在梳洗,”瞅着那些开得正好的魏紫,笑得更是见眉不见眼。
“花房里牡丹都开了,皇上亲自挑了几盆让咱家送来给皇后娘娘赏玩,”范德江回头让小太监们当心着点放。
“慢点……慢点,”冯大海弓腰越过他师父,两眼紧盯着那些魏紫,就怕他们一个不经心弄残了花瓣。
花房里的牡丹是年年开,就是不见皇上赐给哪位小主子,今儿叫他等着了。原是牡丹寓意不凡,非小主子们可享有。
“皇后娘娘到,”一声吟唱传至殿外,众妃嫔立马将目光自殿外的牡丹上收回。
范德江抬腿踹了一脚不争气的徒弟,后急急进殿,正好皇后走出后殿,他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搀扶。
坐上主位,李安好看向众中嫔妃。淑妃、德妃不敢有一丝含糊带头深蹲行礼:“臣妾(嫔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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