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爱慕谢迟那些年,曾想过许多种两人相遇时的情形,但大都是止步于此,未曾料到自己有朝一日会阴差阳错地嫁给他,更不曾料到经历那样的波折,到头来竟然还能如今日这般圆满。
聚散离合,岁月真是再神奇不过。
谢迟让傅瑶在自己膝上坐了,将人给圈在怀中,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现在呢?”
两人紧紧地贴在一起,傅瑶能清楚地在他眼中看到自己的身影,毫不犹豫地仰头亲了上去。
谢迟忽而想起,两人最初那一吻也是傅瑶主动的。她那时也不怎么怕他,不管不顾地凑过来时,他直接愣在了那里,半晌方才回过神来。
在这卧房之中,两人曾做过无数次亲密的事情,而今期待了许久的洞房花烛,比先前更为热切。
从前是由欲生情,而今是由情生欲。
谢迟已经克制了太久,眼下明媒正娶将人给迎回家中,总算是得以抛却了所有的顾忌。
贵重的喜服被蹂躏得不成样子,傅瑶衣衫半褪,露出莹白的肌肤与小衣来,在烛火的映衬下显得旖旎。她伏在谢迟肩上喘气,小声笑道:“我今日还是头回见你穿大红的衣裳……”
谢迟替她取下钗环耳饰,明知故问道:“然后呢?”
“特别特别好看。”傅瑶有些许害羞,但语气里又透着十足的雀跃。
谢迟妥帖地将她放在了床榻上,调笑道:“那……要么我不脱了?”
傅瑶想象了下那情形,脸红得更厉害了,连忙摆了摆手,又捞起锦被来盖了半张脸,只露了双杏眼在外,眨巴眨巴地看着他。
谢迟早就蓄势待发,解了衣裳之后,将人从锦被中剥出来,倾身覆了上去。
傅瑶被堵了唇舌,只能含糊不清地抗议道:“放,放下床帐。”
两人已经有数年未曾做过这样亲密的事情,傅瑶还记得当年圆房时吃的苦头,知道这次怕是也不容易,所以做好了心理准备。
但实际上比她预想的要好上许多。
谢迟不再是从前那个在情事上青涩得只知横冲直撞的“莽夫”,备好了脂膏,温柔细致地帮她做足了准备,也会一直留意着她的反应,稍一喊疼就及时止住,耐心地亲吻安抚。一直到后来,确准她能够承受之后,方才纵情索取……
只是再怎么小意温存,忍了几年后食髓知味的男人也是极可怕的,傅瑶自己都不知是何时睡去,只模模糊糊记得被他抱去沐浴时,仿佛也荒唐了一场。
的的确确应了他前几日那句“烦请多担待”的玩笑话。
第二日比平时醒得要晚些,傅瑶一睁眼就见着了近在咫尺的谢迟,对上他那专注的目光,尚未来得及高兴,腰酸背疼的感觉便席卷而来,倒抽了口凉气。
“我帮你按按……”
谢迟替她揉捏着腰,手法娴熟。初时还算正经,可渐渐地就又有些变味儿了。
傅瑶一见他那深沉的目光,就知道什么意思,连忙小声道:“不要了……”
她是真有些吃不消。
谢迟知道她的身体状况,低低地笑了声,在她眉间落了一吻后,便退开些许。
“还困吗?”谢迟绕了缕傅瑶的长发,缠在指尖把玩,“我知道你累,若不然就再睡会儿吧。”
谢迟一早就告了假,不必上朝,家中也没长辈和规矩约束……傅瑶抿唇想了想,决定由着性子放纵,冲谢迟比划了下:“那就再睡一小会儿好了。”
而后又攥着他的衣袖,软声道:“你陪我。”
“自然。”谢迟替她理了理鬓发,温声答道。
傅瑶被谢迟这目光看得分外安心,换了个更为舒服的姿势,不多时,竟真又睡了过去。
谢迟倒并不觉着困,他向来觉少,如今心满意足,更是没半点困意。
窗外晨光渐盛,岁月静好。
众人为着谢太傅与傅瑶的亲事议论许久,大婚过后才渐渐平息下去,可没过多久,另一桩事就又如同水入油锅,让满京城都炸开来——
谢太傅他,竟然辞官了。
要知道,辞官通常是跟告老还乡联系在一起的,而谢迟他也就刚到而立之年而已!三十而立,这其中的意味就很明显,是要闯荡事业的,可他竟然放着坦荡的前途不要,辞官了……
别说寻常百姓,就连朝臣大都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朝会上刚得知这事时,皆是目瞪口呆。
这可是谢迟啊。
这些年来,许多人都觉得他“有不臣之心”,是个有一手遮天的奸臣,几乎所做的每件事情,都会被解读出这样那样的意思。
而如今,那些阴谋论都不攻自破了——毕竟哪个狼子野心的,会在这样大好的年纪辞官归隐呢?
萧铎一早就知道他的打算,但在收到这请辞的折子后,还是正儿八经地同谢迟长谈了一番。
若是在权势与谢朝云之间非要做一个选择,萧铎会选择后者,但能两者俱全,是再好不过了。
谢迟明明也可以这般,可却非要彻底舍弃一样。
才弱冠之年的帝王满是雄心壮志,幼年孤苦无依,尝到权势的滋味后便一发不可收拾,故而并不能理解谢迟的选择。
萧铎无可奈何,加之朝局已然稳定,便应允下来。
不少人都觉着谢迟是撞邪了,普天之下,能与谢迟感同身受的仿佛也就只有谢朝云与傅瑶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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