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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不是派着小吏去各乡里搜刮民脂民膏,催迫百姓把自家的余粮交出来去纳税,百姓们把存粮都拿出来就无法应对每隔七八年来一遭的天灾,大灾一到阖家上下变成颠沛流离的贫民,即使没有田产也还要缴纳人头税,交不起税卖身为奴或者逃入山里做野人,只要被抓住那就得变成闾左的贱民,好端端的一家就这么完了。
    汉律太严酷,所以不敢行苛政,朝廷上下各级官僚为了让百姓过的更好,少一些被高利贷逼迫到家破人亡的例子,就不得不更加急迫的想办法解决种田难的麻烦。
    改变制度难免要毁掉黄老无为的体系,被压制的小官吏们失去制度的掣肘,一转头就会变成手持绞索慢慢勒死百姓的刽子手,但是百姓们解决贫困求温饱的难题还是得解决。
    解决的思路就在这不起眼的南庄。
    南庄村民是非常幸运的,他们遇到了善良的平阳侯曹时。
    自掏腰包搭建起巨大的水车和磨房,又悄无声息的为庄户们指了条养鱼赚钱的好生意。庄子里的男丁全都在长安城南的赛马场忙活着赚口粮,家里少了几个能吃饭的壮汉,一年下来无形中又节省出二十石口粮。
    相信要不了几年。平阳侯府下的庄子个个变成远近闻名的富庄。
    不声不响不急不躁,没有大张旗鼓,没有夸功自傲,仿若春雨润物细无声。
    治国不需要滔滔不绝如黄河之水的长篇大论,治国需要一颗认真负责为人着想的良心。
    曹时在用自己的行动诠释什么才叫治国,心高气傲的中年文士心服口服。
    论智谋手段自诩不弱他人半分,但是论及治国才能方略见识。袁种觉得自己差曹时太远太远。
    “什么才叫治国术?百姓吃饱饭睡好觉,不用为八月的纳税愁苦。不用担心今年的繁重徭役而担心,百姓的心里有希望,这就是治国术!不,这应称之为治世良法!”
    想着想着心情越来越激动。袁种瞬间作出决定:“我得去内史府走上一遭,说什么也不能让平阳侯的功绩白白淹没掉,就把这个小小的帮助当作我加入平阳侯府的投名状吧!”
    天子的病情很严重,以至于未央宫的大门被紧锁着。
    没人知道天子还能活多久,或许三个月,或许两个月又或许更短,每时每刻文武百官的心都在揪着。
    曹时难得休假了个小长假。
    连续工作二十五天积攒下五个沐休一并用掉,搂着老婆刘婠每每的睡了个懒觉,直到日上三竿才醒来。
    刚起床没多久。袁种就兴匆匆的闯进来:“君侯大喜呀!右内史桓宪到侯府下的庄子视察水车,我听说还有上卿正在赶过来。”
    “今天这是什么情况?到我的庄子干什么来了?好像水车也没什么好看的。”
    “君侯这就错了,每亩增产一石粮食怎么能叫没什么好看的呢!简直比金子还要好看!”
    袁种手舞足蹈的讲述着自己去内史府的经历。声称自己信誓旦旦的向泰一神发誓所看到的全是真相,才好不容易把右内史哄出了内史府,看他得意的表情就知道其中的心思。
    这下曹时可傻了眼,他压根就没想过会引来高官视察,总觉得搞个水车也不算秘密,各家列侯都在搞那东西。大农令乐成侯丁吾客家也是有的,自己回家看看不就一切都清楚了。
    袁种像一阵风似的又走了。曹时傻傻的坐在外厅有些摸不着头脑,阳信公主随手盘起发髻,素面朝天的走出来:“君子,外边吵嚷着出了什么事?”
    “刚才袁种说右内史桓宪来看咱们的水车。”
    “啊?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夫妻俩大眼瞪小眼楞住半晌,阳信公主打了个哈欠边揉着眼睛边往回走:“好困,我还要去睡觉,君子还睡吗?被窝里好暖和哦!”
    “呃,那庄子里怎么办?”曹时有些心动。
    “随他们去吧。”
    曹时也打了个哈欠,暗道哈欠还能传染,睡眼惺忪的搂着老婆去睡回笼觉,刚躺下又被他老婆拧了一下胳膊。
    “诶,疼!你扭我干嘛呢。”
    “差点给睡忘了,前几天你身上那股女人香气是怎么回事?我当时没说你以为我真的忘记了嘛?”阳信公主一翻身跨坐在夫婿的身上,杏眼圆睁轻斥道:“在什么时候和哪家女子勾搭上的,长什么样子家里几口人,什么时候领回府里让我见见,识相的速速招来,免的待会儿要受皮肉之苦。”
    “我的妹呀!我真的没勾搭女人,我可是为你守身如玉的好男人啊!”
    刘婠作出欲呕的表情,眨眼间伸出一双玉手直奔夫婿腋窝下的痒痒肉,不消片刻把曹时挠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见他还是不说,刘婠一边挠一边气鼓鼓地说道:“叫你不说实话,在外边养女人传出去多难听呀!别人还以为我没有容人之量,你要是还不说今天就别想起来。”
    “这可是你逼我的,看我压箱底绝技缠丝龙爪手!”
    “啊!君子的手段好龌蹉,好卑鄙!”刘婠护住胸前的要害所在,警惕的打量着夫婿晃来晃去的那双贼手。
    小夫妻之间多次交手斗的旗鼓相当,可若让他拿出这一招绝技,刘婠的不败金身就要瞬间告破,无论怎么挣扎都难逃首尾难顾的不利窘境,最终会演变成一场惨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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