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的过程与警方猜测的一样,王秋生用卢冰的连裤袜缠住她的脖子,连裤袜不料弹性太大,加上他的双手由于紧张出汗打滑,在勒她脖子的时候被她用指甲抓了好几道印子。情急之下他换了杂物箱里的尼龙绳,重新勒紧卢冰的脖子。不久后卢冰便一动不动了。
等清醒过来时,王秋生被车内的尸体吓得魂飞魄散,将车开到小路上,随便找了个巷子把卢冰扔了下去。随后发现卢冰的包和裙子还留在车上,又开了一段路,沿路将她的衣物分两个垃圾箱处理掉了。
至于那根杀人的绳子,王秋生说:“我也想丢啊,但这是老板女儿上体育课用的,扔在车里。谁知道以后用不用得上,我不敢扔。”
这便成为将他送上法庭的断头绳。
至于徐佳莹,是他亲自挑选的。
“自从杀了那个姑娘后,我连着一周心情都很好。不是不害怕,但就和抽了大|麻一样,整个人都轻飘飘的,那种感觉太好了。一周过后,这种感觉就慢慢消失了,只能靠回想这些片段才觉得快活。最后,连回想都不行了。当我心理特别不舒坦时,我决定再杀一个。”
距离卢冰死后一个月后,一直没有警察找上门,王秋生放松了警惕。在上司家附近转悠时,发现那一带商务楼偏多,到了晚上人烟罕至,从马路情况来看小路交错,隐蔽性好。有了上次的成功经验,加上对那带比较熟悉,王秋生决定如法炮制。
本想多沉寂一段时间再犯案,不料妻子在家闹腾得更是厉害,使他怒火难熄。连着几个晚上他去上司家办完事,就在附近徘徊。接到的客人并不让他满意,掺了安眠药的矿泉水也一直没能用上,直到徐佳莹出现了。
“我第一眼看到她,就知道,是她了。”王秋生说的时候眼睛眯起,嘴角微微弯曲,仿佛在回味一朵玫瑰的芳香。
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王秋生更为沉着。他将因安眠药而昏死过去的徐佳莹带去了最南边的郊区——他刚到本市时工作过的地方。至于为何挑选了这里,王秋生说:“当时脑子里一下跳出来的就是那个地方,我记得那里有个没人管的破厂房,还有一条河。”
“上一次那个女人闹得太厉害,我怕出麻烦,所以这次准备了安眠药。第一次下药没经验,虽然下了不少,她一共喝了没几口。还在脱衣服时,她就醒了。虽然我肯定要把她弄醒的,醒了才爽,但没想到这么快,我吓了一跳。”
王秋生说,徐佳莹醒来就拼命挣扎,但药劲没过,没什么力气。后来徐佳莹主动配合,求他做完后放她走,她保证不告诉任何人。王秋生嘴上答应了,还让她用打车软件确认了付款。为了示好,徐佳莹主动将钱包交出。将里面的现金一并取走后,王秋生还是杀了她。
“我也不想杀她,她这么温柔,其实我已经不想杀她了。但是没办法,这种女人的话怎么能信呢,我只好把她弄死。”
杀完人后王秋生心生愧疚,将徐佳莹被弄脏的衣服运进河里洗了,又怕自己在她身上留下痕迹,把她的身体也一并清洗干净。他本想替徐佳莹把衣服穿上再走,但衣服湿着,尸体已经开始慢慢变硬,不复先前绽放的美丽,看着让人心里发憷,加上怕人发现,王秋生便草草离开现场。
两名受害人的手机,王秋生交代,怕被警察查到里面的订车信息,全被关机后扔进了那条发臭的河里。警方计算了水流方向与速度,不久后便在河水的下流打捞起了这两部消失已久的手机。
在采集证物的同时,警方对王秋生的生平做了调查。
他的妻子果真怀有身孕,肚子已经明显隆起。听说其丈夫的恶行后,她拒不相信:“我男人不是这种人!他平时连一只蚂蚁都不敢踩死,你说他杀人?你哪只眼睛看到的?你说!”
其身边邻里也难以接受王秋生是杀人犯的事实,他们口中的他是个老实本分的男人,为人温和谦逊,对老婆也百依百顺,放嘴里都怕含化了,这样的好男人怎么会杀人呢?
而正是这么一个温和老实的男人,犯下了不可饶恕的滔天罪孽。
更深入地调查后,了解到王秋生的父亲原是一名挖煤工人,在他幼年时于一场爆炸意外中身亡,他的母亲一人将孩子拉扯大。王秋生是长子,母亲对他十分严厉。王秋生便在母亲的斥骂下长大。尽管母亲经常将他骂得一无是处,他还是对母亲敬爱有加,可谓十分孝顺。长大他后娶了与母亲同样强势的妻子张冬梅,对妻子也十分顺从,从不发脾气,是个十足的好儿子与好丈夫。
但再怎么爱自己的母亲与妻子,怎么可能没有怨气?王秋生将对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的恨意压抑下来,只表现出爱的一面。这些积攒的恨意越滚越多,终于压制不住发泄到无辜的陌生人身上去…这便是他杀人的动机。
而他杀死的只是其母亲与妻子的替代品,只要一天没有真正杀死她们,他的恨意就永远没法消除。其妻子怀孕带来的负面情绪,加上初来城市面对的巨大心理落差,也是使他失去平衡的重要诱因。
王秋生即将面临的是冗长的法律诉讼,根据以往经验,不论他怎么辩护,都将难逃死刑。
他的妻子张冬梅情绪波动太大,险些流产。胎儿在药物管理下才得以勉强保住,但今后是否能顺利生产还是个未知数。而即使母子平安,他们将面对的会是一贫如洗的生活与世人无尽的谩骂。在网络发达的时代,她的信息早已被人肉出来公之于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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